第31卷第 1期
Vo1.3l No.1
济宁学院学报
Journal of Jining University
2010年 2月
Feb.2010
文章编号:l0o4一l877(2010 J0l—o009—o6
孟子解读文本的方法和原则:“知入论世”和“以意逆志”
赵 东栓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摘 要:孟子提 出了“知人论世”和“以意逆志”的解读文本的方法和原则。“知人论世”主要是背景的解
读,意在解读文本的作者背景和社会背景;“以意逆志”主要是 内容的解读,意在解读文本作者的思想情志。
同时孟子对这一理论有所实践,而且这一方法和原则关联着孟子的思想体系。
关键词:知人论世;以意逆志
中图分类号:I207.62 文献标识码:A
孟子提出了“知人论世”和“以意逆志”的解
读文本的方法和原则。这一方法和原则的提出,
与孟子重视和研读《诗》、《书》有关,尤其是
《诗》。司马迁《史记 ·孟子苟卿列传》言孟子:
“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
《孟子》七篇。”[ ]‘ 赵岐《孟子题辞解》云孟
子:“治儒述之道,通《五经》,尤长于《诗》、
《书》。”I2](嘶 《¨孟子》一书引《诗》三十余次,引
《书》也近三十次。《诗》、《书》确是孟子学问最
重要 的重要功底。孟子深入地 阅读、研究过
《诗》、《书》,因而能够提出颇有体会和见解的观
点。其用心主要是为了政治和道德学说的建构,
不过他在汲取以往的思想遗产和阐述自己的思想
学说时,也涉及到了有关文学及文学批评的一些
观念及理论。“知人论世”和“以意逆志”就是这
样提出的。当然 ,孟子基于他的儒家思想,无论是
对文本的解读,还是引用经典,或是理论上的思
考,都受到其思想体系的制约。其基本的价值取
向从未有离开政治治乱与伦理道德的范畴,这就
决定了孟子的文学观念也是在这一范畴之中生成
和活动的。
一
、知人论世:解读文本的作者与社会背景
孟子在《孟子 ·万章下》中提出了“知人论
世”的观点。“知人论世”的方法在孟子之前已经
存在实际的运用,如《左传 ·隐公三年》云:“卫庄
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日庄姜,美而无子,卫人
所为赋《硕人》也。” ‘啪 又《左传 ·文公六
年》云:“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
行、缄虎为殉,皆秦之 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
《黄鸟》。” 3』( ’这都是对《诗经》作者及有关
背景的介绍。孔子也曾论述过“知人”,《论语 ·
为政》孔子日:“视其所以,观其所 由,察其所安,
人焉度哉?人焉度哉?”邢爵疏日:“此章言知人
之法也。”_4]( 但明确地
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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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提出了这一方
法和原则的还是孟子,其日:
孟子谓万章日:“一乡之善士,
斯友一乡之善士;一国之善士,斯友
一 国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
之善士。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
又尚论古之人。颂其诗,读其书,不
知其人,可乎?是 以论其世也。是
尚友也。”
孟子是在论交友之道时提出“知人论世”的。
在孟子看来,诵读古人诗书是与古人交友,也是与
古人沟通的一种方式,目的是为了提高自身的修
养和智慧,然而却在客观上为我们提出了解读文
收稿日期:2oo9—1lml1
作者简介:赵东栓(1953一),男,河北高碑店人,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唐前文学及文学批评。
一 9 一
本的原则和方法。赵岐注日:“颂读其书者,犹恐
未知古人高下,故论其世以别之也。”[ ]‘ ‘颂
其诗,读其书”是解读的文本对象,“知人”即“知
古人高下”,“论世”即“以别之也”。所谓“知人”
包括对作者思想行为、创作动机等等的了解。孟
子的思想体系是以人论为中心,所以了解人的思
想与行为便成为其关注的重点。事实上《孟子》
一 书多是在与人论辩,不知人如何论辩?“知人”
是孟子的长处,所以他能提出这样的见解。所谓
“论世”是“知人”的一个前提,即要想“知人”就
必须了解作者及作品所处的时代和社会。儒家思
想本身就是人世者学说,从未停止过对社会的关
注与探索,所以社会论也是孟子思想体系的一个
中心,因此“论世”也必然为孟子所关注。此外,
孟子又是一位很有成就的学者,对前代的典籍有
很深 的研究。在 《孟 子》一 书 中经常引 用
《诗》、《书》等经典,其中自然有对经典的阐释
和解读,这种实践使孟子终于在理论上提出了
“知人论世”的解读文本的方法和原则。孟子的
“知人论世”主要是从人论和社会论的角度来审
视和解读文本,其目的也主要是解读人与社会,但
是其方法和原则也具有普遍的意义,同样适用于
文学文本,所以我们常常将其纳入文学批评的范
畴来研究。
《孟子》一书也体现了“知人论世”方法与原
则的具体运用。譬如《离娄下》日:“王者之迹熄
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
之《祷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
文,其文 则 史。孔 子 日:‘其 义则 丘 窃 取 之
矣。”}_5_ ’在孟子看来,“王者”的时代主要是
指文、武、周公所开创的西周盛世,这是儒家所认
为的理想社会,是儒家推崇的礼乐文明的昌盛时
代。《诗经》是“王者”时代的产物,主要就“雅”、
“颂”而言,它随着西周时代的逝去,“雅”、“颂”
的创作已经结束。《诗经》消亡然后《春秋》类的
作品出现,春秋是诸侯争霸的时代,《春秋》类作
品则多记齐桓、晋文这样的霸主之事,这也是时代
的变化所致。显然孟子注意到了一种文本的产
生、存在、消亡与时代的关系,一种文本只能是那
个时代的产物,并且它反映的也是那个时代的内
容和精神。在这里孟子不仅仅是“论世”,同时也
具有明确的历史发展演变的观念。至于孔子所作
《春秋》,孟子在《离娄下》曾谈到:“世衰道微,邪
一 1O 一
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
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
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l( 这段话论
述了孑L子作《春秋》的创作背景、动机、内容、效
果。“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
之,子弑其父者有之”,是论创作的社会背景;“孔
子惧,作《春秋》”,是论创作动机;“《春秋》,天子
之事也”是论创作内容;“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
子惧”是论创作效果。此可谓既有“知人”,亦有
“论世”,而主要是“知人”。
其实,《孟子》引《诗》、《书》也往往涉及到
“知人论世”方法的运用。《梁惠王上》曾引《大
雅 ·灵台》并解读了此诗。其日: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
麋鹿,日:“贤者亦乐此乎?”孟子对日:
“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
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
民攻之,不 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
来。王在灵囿,唐鹿攸伏,虐鹿濯濯,白
鸟鹤鹤。王在灵沼,于轫鱼跃。’文王以
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日
灵台,谓其沼日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
古之人与民偕 乐,故能 乐也。《汤誓》
日:‘时 日害丧?予及女皆亡。’民欲与
之皆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
孟子在这里引用《灵台》第一、二章,以证“贤
者而后乐此”。从《灵台》的字面而言,并没有给
出时代背景及所歌颂的对象。孟子解此诗为文王
时代,作者为文王统治下的百姓,歌颂的对象为文
王,可谓是沿着“知人论世”的思路来解读此诗。
同时也以“以意逆志”的方法,寻绎出诗人之志,
即“民欢乐之”。不过,孟子的最终 目的是宣扬王
道政治的“与民偕乐”的精神。《毛序》日:“《灵
台》,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有灵德,以
及鸟兽昆虫焉。” 】( 自《毛序》以降,说此诗者
大多承袭了孟子的观点。
《孟子》引《书》也有类似的解读思路。如《滕
文公下》日:
孟子日:“汤居亳,与葛为邻,葛伯
放 而不 祀。汤 使 人 问之 日:‘何 为 不
祀?’日:‘无以供牺牲也。’汤使遗之牛
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汤又使人问
之日:‘何为不祀?’日:‘无 以供 粢盛
也。’汤使亳众往为之耕,老弱馈食。葛
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夺之,不授
者杀之。有童子以黍 肉饷,杀而夺之。
《书》日:‘葛伯仇饷。’此之谓也。”
孟子先言葛伯的种种行为,然后以《书》之
“葛伯仇饷”证之。其实,我们反过来看完全可以
说,前面所言葛伯的种种行为,正是为“葛伯仇
饷”所做的解读。如果没有孟子对“人”和“世”的
详细叙述,我们何以得知《书》之“葛伯仇饷”的含
义?这也可谓是“知人论世”的思路吧!类似这
种形式的解说,《滕文公下》还有:
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周公相武
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
隅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
而远之。天下大悦。《书》日:“丕显哉,
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佑启我后人,
成以正无缺。”
这同样也可看做是对引《书》内容的一种
“人”和“世”的解读。
孟子的“知人论世”还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就
是读者对文本的解读是否存在客观性问题。显然
孟子认为是可能的,反映了孟子对解读文本的一
种历史的客观的态度。诗、书可以诵读,人可知,
世可论。“知”和“论”就是调动人的主观认知能
力,而达到对“人”和“世”的客观性 的认知。的
确,孟子对《诗》、《书》等文本的解读是在努力遵
循这一原则和方法,但是由于人们的主观认知往
往受到时代环境、思想高度、知识水平等因素的制
约,必然存在着主观认知和客观存在不能完全统
一 的现象,孟子也不例外。如《孟子 ·尽心下》
日:“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
二三策而已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
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 《武成》记载
了武王伐纣 “血之流杵”。除去文学夸张,反映
了战争的残酷当是事实,可孟子认为缺乏真实
性。其原因是出于武王是 “仁人”的观念,怎
么会如此残酷呢?孟子主观上是欲求得客观的判
断,实际上由于观念的限制往往并不能达到客观
的真实性。
二、以意逆志:解读文本作者的思想情志
孟子针对说《诗》,提出“以意逆志”的方法和
原则。《孟子 ·万章上》日:
咸丘蒙日:“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
闻命矣。《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
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而舜既为天
子矣,敢问瞽瞍之非 臣,如何?”日:“是
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
母也。日:‘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
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
意逆志,是为得之。如以辞而已矣,《云
汉》之诗日:‘周馀黎民,靡有孑遗。’信
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
孟子是说咸丘蒙对《诗》的理解有误,因此提
出“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
由于孟子只是提出了解诗的一个基本原则和方
法,并没有做具体的阐释,因此给后人留下了理解
上的分歧。主要有两种观点:
第一,以读者之意逆诗人之志。赵岐注日:
“文,诗之文章,所引以兴事也。辞,诗人所歌咏
之辞。志,诗人志所欲之事。意,学者之心意
也。”[ ] 。 ’很明显赵岐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述的就是以读者之意
逆诗人之志。朱熹注日:“文,字也。辞,语也。
逆,迎也。《云汉》,《大雅》篇名也。孑,独立之
貌。遗,脱也。言说诗之法,不可以一字而害一句
之义,不可以一句而害设辞之志,当以己意迎取作
者之志,乃可得之。若但以其辞而已,则如《云
汉》所言,是周之民真无遗种矣。惟以意逆之,则
知作 诗 者 之 志 在 于 忧 旱,而 非 真 无 遗 民
也。”[ ]‘ 嘶’ 昕’朱熹的解释除了个别字句不同外,
其“以己意迎取作者之志”的观点与赵岐是一
致的。
第二,以诗人之意求诗人之志。清人吴淇在
《六朝选诗定论缘起》中日:“汉宋诸儒以一‘志’
字属古人,而‘意’为 自己之‘意’。夫我非古人,
而以己意说之,其贤于蒙之见也几何矣。不知
‘志’者古人之心事,以‘意’为舆,载志而游,或有
一 11—
方,或无方,‘意’之所到,即志之所在,故以古人
之意求古人之志,乃就诗论诗,犹之以人治人也。
即以此诗论之,不得养父母,其志也;‘普天 ’云
云,文辞也。‘莫非王事,我独贤劳’,其意也。其
辞有害,其意无害,故用此意以逆之,而得其志在
养亲而已。” 吴淇批评汉宋诸儒以读者之意逆
诗人之志的观点,提出了“以古人之意求古人之
志”的观点。
第一种说法强调的是读者之意和诗人之志的
契合,即解读者调动自己已有的知识系统,去探究
考察诗人的思想情感,以得到客观性的解读。其
立足点放在了接受者和作品关系的统一上,求取
的是主体认知和客观存在的一致。第二种看法强
调的是作品的客观性,即“就诗论诗”。这两种看
法至今各有所从者,且争论不休。实际上这两种
说法都承认“以意逆志”在于对《诗》的客观解读,
只是前者涉及到了解读者的参与,而后者则强调
纯粹的客观性。实际上,从文学作品的解读来看
不可能没有解读者的参与,也不可能有纯粹的客
观性,它应当是客体与主体的统一。
我们从孟子的这段话中,不难看到他的基本
观点是要求对《诗》的解读要符合客观性,即要符
合诗人的本意。 ’
“以意逆志”是针对“断章取义”而提出的。
春秋以来引诗、赋诗“断章取义”成风,即不顾
《诗》的本义,只是借以表达自己的思想情志。正
如朱熹所日:“古人引诗,断章取义,姑以发己之
志而已。” 孟子批评咸丘蒙的错误正在于“断章
取义”。因此孟子日:“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
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孟子说咸丘蒙对此诗
的理解不对,此诗应当是“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
母也”。二人所谈之诗是《小雅 ·北山》中的一
章:“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6]‘ 。 阎若璩日:“咸丘
蒙不识《北山》诗之旨,妄摘取其中四言,以证天
子可得而臣父。孟子知之则日:‘非是之谓也,劳
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日:‘此莫非王事,我独
贤劳也。”’。 阎若璩所说的“妄摘取”就是“断章
取义”,“以证天子可得而臣父”。而孟子审视全
诗,认为《北山》的诗旨是“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
母也”、“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孟子的理解
是准确的。
“以意逆志”是主客观的统一。所谓“意”,应
一 12 一
是读者之“意”。它是以既有的知识系统为底蕴,
在与作品的交流中而产生出来的主体心意的感
受,它既受到创作者之“志”的制约,也不可能完
全排除主观的色彩。所谓“志”,即“诗言志”之
“志”,也就是诗人的思想情志。诗人之“志”是客
观存在于文本之中的,读者需要具备一定的知识
及理解能力,才能够考察诗人的思想情志,以求得
比较客观的解读。在孟子看来,咸丘蒙的“意”偏
离了诗人之“志”,所以不能得到客观的解读。如
何做到“以意逆志”呢?即“说诗者,不以文害辞,
不以辞害志”。什么是“文”、“辞”?赵岐注日:
“文,诗之文章,所引以兴事也。辞,诗人所歌咏
之辞。”[ ]‘哪。 朱 熹 注 日:“文,字 也。辞,
语也。⋯⋯言说诗之法,不可以一字而害__句之
义,不可以一句而害设辞之志,当以己意迎取作者
之志,乃可得之。”[ ]‘丹 。∞ 可见二人对“文”的
解释有很大的差别。“辞”是词语,当无大问题。
“文”当理解为外表、形式、文采,赵岐所谓“文,诗
之文章,所引以兴事也”即是此意。孟子所谓“不
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就是不以外表、形式、文
采损害言辞的真实意义,不以言辞的表面意义损
害诗人的真实想法。孟子还举例说明了 “以辞
害志”:“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日:‘周
馀黎民,靡有孑遗。’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
也。”[ ]‘丹 盯’正如朱熹所日: “若但以其辞而
已,则如 《云汉》所言,是周之民真无遗种矣。
惟以意逆之,则知作诗者之志在于忧旱,而非真
无遗民也。”[ ]‘丹 町
《孟子》一书引《诗》三十余处,多有符合其
“以意逆志”的方法与原则的。王应麟《困学纪
闻》日:“诵《诗》三百,不能专对,不足以一献,皆
诵言而忘味者也。自赐、商之后,言《诗》莫若孟
子,其述孔子之言,以为知道者二:《鸱鹗》、《
民》是也。如 《灵台》、《皇矣》、《北山》、《云
汉》、《小弁》、《凯风》,深得诗人之心,以意逆
志,一言而尽说 《诗》之要。学 《诗》必自孟
子始。”_】刨我们且借王应麟的论断,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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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的
“以意逆志”。
王应麟说的《鸱鹗》、《 民》,是没有采用“以
意逆志”的方法。《孟子》原引如下:
《诗》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
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
孔子日:“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
国家,谁敢侮之?”
《诗》日:“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
之秉夷,好是懿德。”孔子日:“为此诗
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夷
也 。故好是 懿德。”
王应麟说“其述孔子之言,以为知道者”,即
孟子引用了孔子的话论述诗的作者是个懂得道理
的人。《豳风 ·鸱鹗》是一首寓言诗,诗歌以鸟的
口吻叙写了被鸱鹗侵侮的苦痛。孟子引孔子语可
谓是“断章取义”,只在引申出自己的观点而已。
《大雅 ·蒸民》,《毛序》日:“《蒸民》,尹吉甫美宣
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孑L颖达疏日:“经
八章,皆言仲山甫有美德,王能任用之,是任贤使
能也。”[6](P568)孔疏的解释最恰当。孟子引孔子语
也是“断章”,只取孔子所说的“知道”。
王应麟说的“《灵台》、《皇矣》、《北山》、《云
汉》、《小弁》、《凯风》深得诗人之心”,即采用了
“以意逆志”的方法。我们仅以《小弁》、《凯风》
为例,《告子下》日:
公孙丑问日:“高子日:《小弁》,小
人之诗也。”孟子 日:“何 以言之?”日:
“怨。”日:“固哉,高叟之为诗也!有人
于此 ,越人 关 弓而射 之 ,则 己谈 笑而道
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关弓而射之,则
己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小
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固矣
夫,高叟之为诗也!”日:“《凯风》何以不
怨?”日:“《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小
弁》,亲之过大者也。亲之过大而不怨,
是愈疏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
愈疏,不孝也;不可矾,亦不孝也。孔子
日:‘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
这是公孙丑和孟子讨论《诗》的一段对话,涉
及到《小雅 ·小弁》和《邶风 ·凯风》。《小弁》的
作者和诗 旨有不同的说法,赵歧 《孟子》注 日:
“《小弁》,小雅之篇,伯奇之诗也。”又日:“伯奇仁
人,而父虐之。故作《小弁》之诗,日:‘何辜于
天。’亲亲而悲怨之辞也。重言固陋伤,高叟不达
诗人之意也。”[ ] 《毛序》日:“《小弁》,刺幽
王也。大子之傅作焉。”[ ]‘ ’二者对于作者当属
臆测,从诗中很难看出具体作者的痕迹。孟子没
有谈到具体的作者是何人,但对于诗意和诗人之
志分析的还是明白的。公孙丑提出高子认为《小
弁》是“小人之诗”,其原因《小弁》是怨诗。孟子
认为高叟论《诗》过于死板,怨诗不一定都是“小
人之诗”,这要根据具体情况加以辨析,即要全面
把握作品,进而揣摩诗人的情志。孟子认为诗意
反映的是诗人怨亲之情,此怨是出于亲亲之情,
“《小弁》,亲之过大者也”,有大过而不怨“是愈疏
也”,形同路人还谈什么亲情?因此,孟子得 出
“《小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凯风》的
诗旨,《毛序》日:“《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
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
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6](P301)公孙
丑问日:“《凯风》何以不怨?”孟子认为 “《凯
风》,亲之过小者也”,亲有小过是否如 《诗序》
所言 “不能安其室”,孟子并未说明,小过指
何?不得而知。但孟子明确地说 “亲之过小而
怨,是不可矶也”,朱熹注: “不可矶,言微激
之而遽怒也。” j‘ ’亲有小过是不能怨怒的,否
则就是不孝。孟子对诗意的理解尚有商榷的余
地,但的确是在实践着 “以意逆志”的解诗原
则和方法。
“知人论世”与“以意逆志”是孟子提出的解
读文本的方法和原则,其目的是提醒人们客观地
理解文本及作者的意图,避免误读和附会。孟子
的这两个命题都涉及到了诗,他为诗学的研究提
供了比较客观的方法。如王国维曾论日:
善哉,孟子之言诗也,日:“说诗者
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
为得之。”顾意逆在我,志在古人,果何
修而能使我之所意,不失古人之志乎?
此其术,孟子 亦言之日:“诵其诗,读其
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
故由其世以知其人,由其人以逆其志,则
古诗虽有不能解者寡矣。汉人传诗,皆
用此法,故四家诗皆有序,序者,序所以
为作者之意也。《毛序》今存,鲁诗说之
见于刘向所述者,于诗事尤为详尽。及
北海郑君 出,乃专用孟子之法以治诗。
其于诗也,有谱有笺。谱也者,所以论古
一 1 3 —
人之世也;笺也者,所以逆古人之志也。
故其书虽宗毛公,而亦兼采三家,则以论
世所得者然也。[⋯
王国维认为孟子的这两个命题为诗歌的研究
提供-了一把钥匙:“由其世以知其人,由其人以逆
其志,则古人之诗,虽有不能解者,寡矣。”另外,
王国维认为:“汉人传《诗》,皆用此法。”揭示了孟
子对后代诗学研究的影响。当然,孟子的这种原
则和方法,同样适用于其它文学文本的解读。从
文学的角度来说,“知人论世”与“以意逆志”涉及
到了文学作品解读过程中作者的创作的意图及其
思想情感及其所处的社会背景,以及读者的参与
及认知等重要的理论问题。因此,直至今天其理
论的参考价值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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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王应麟.困学纪闻 ·诗(卷三)[A].四库全书[C].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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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国维.《玉溪生诗年谱会笺序》[A].郭绍虞.中国历
代文论选(第一册)[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责任编辑 周永祥)
Meneius Poetry Interpretation Theory
ZHAO Dongshuan
(College of Liberal Arts,Qufu Normal University,Qufu 273 1 65,China)
Abstract:From the angle of poetry interpretation,this paper analyzed Mencius’method and principle of”
ZhiRenLunShi”and ”YiYiNiZhi”.The former is mainly intended to interpret the background
. the writer’S
background and social background.The latter is the interpretation of main content of the poem
, intending to
interpret a poem according to the writer’S thought and sentiment.Mencius had practiced this theory and it is
also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his ideological system.
Key words:making comments by knowing the persons;interpreting a poem according to the mea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