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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活动与区域社会经济的发展_关于中山小榄菊花会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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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活动与区域社会经济的发展_关于中山小榄菊花会的考察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 一九九 年第四期 文化活动与区域社会经济的发展 一一关于中山小榄菊花会的考察 萧 风 霞 广东省中山市的小榄镇位于珠江三角洲 中部 。 自明 、 代以后 , 随着沙田 的大规模开发 , 大 量的包佃人 、 耕夫和蛋民从 四面八方移到这一带定居 , 逐渐形成了一批新 的村落和市镇 小 榄就是这样一个由新沙田 区中的定居点经过近五个世纪发展而成的新兴市镇 。 有五十七个姓 氏在镇上修建了祠 堂 , 其中何 、 李 、 麦三姓最 有 势 力 他们通过修撰 缭密周详的族谱来炫 耀其书香世 ...

文化活动与区域社会经济的发展_关于中山小榄菊花会的考察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 一九九 年第四期 文化活动与区域社会经济的发展 一一关于中山小榄菊花会的考察 萧 风 霞 广东省中山市的小榄镇位于珠江三角洲 中部 。 自明 、 代以后 , 随着沙田 的大规模开发 , 大 量的包佃人 、 耕夫和蛋民从 四面八方移到这一带定居 , 逐渐形成了一批新 的村落和市镇 小 榄就是这样一个由新沙田 区中的定居点经过近五个世纪发展而成的新兴市镇 。 有五十七个姓 氏在镇上修建了祠 堂 , 其中何 、 李 、 麦三姓最 有 势 力 他们通过修撰 缭密周详的族谱来炫 耀其书香世 胃的门第 , 构筑富丽堂皇的祠堂 以显示 其在地方上 的威势 。 在 年以前 , 这个 仅有 , 人的镇 内 , 就有 间祠堂和 座寺庙 菊花是这全镇特有的一种文 化象 征 , 据说 , 在 几百年前最早的移 民就是为菊花的吸引而在此地定居下来的 。 至今 , 这个镇仍被称 为菊城 。 我于 年在小榄作 了为期近一年的社会历史调查 在调 查过程 中 , 当地人频频同我谈 到菊花会的传统 。 给我印象最深的 , 不是他们所显耀的富足 , 而是这种隆重热烈的仪式所 包 含的复杂内涵 在这篇短文 中 , 我试图根据我所作的田野调查 , 结合历史文献 中的记载 , 对 菊花会在小榄的历史文化生活中的意义作一 初步的考察 一 、 小榄菊花会的历史变迁 小榄的菊花会大约始于清代乾隆年间 , 在十九世纪中叶 , 一位小榄姓 麦的士绅在 自己的 《行年录 》中有这样的记述 ① “ 十八岁 , 乾隆四十七年壬寅 , 菊花大会 各姓俱有摆设 乡内花台计有六处 , 演 戍计十余台 , 亲朋来观者甚众 菊花大会自是年始 。 ” “ 二十七 岁 , , 乾隆五十六年辛亥 , 菊花大会 , 此会 比前会更为热闹 ” 。 “ 五十岁 , 嘉庆 十九年甲戍 , 通乡开菊花大会 。 因上 年菊花戏 , 各股遂起意做第三 次大会 , 已于第二次会相隔廿 四年矣 。 何 东两处 , 李家一次 处 , 俱各在大 宗 祠 摆 列 , 本家在 六世祖祠 , 街所在圣帝庙 , 萧家在大宗祠 , 四 图在钟家祠 。 此外 , 李家慕桥 祠 另一所 , 罗 涌梁家山所 , 帅府庙又一所 。 ” 这 些活动 以菊花为题材并非别 出心裁 , 菊花所具有的象征意义是大家熟知的 , 它历来被 中国的士大夫视为怡情养性之摆设 , 与梅 、 兰 、 竹合称为 “ 四君子 ” 。 这种脱俗的清高是需 要精心培养出来 的 。 在十八世纪时 , 小榄的文人就结成诗社 , 每几年轮流在各大姓祠堂和榄 ①引自《开明 日报 》 年 月 日 溪公约 举办一次模仿 胖七 考 试 汾赛菊活动 。 他们利用这类活动 的象征性意义 , 把他们对仕途 比 矛盾倩 感 寄于伙酒吟诗 之间 。 清王朝统治建 立之后 , 当地士大夫 曾表现了强烈的 反 清 情 结 , 并为此而付出过很大的牺牲 。 这 种情绪到十八 、 十九世纪之交时仍 以不 同的方式流露 出 来 。 他们并不反对清朝的统治规范 , 并在事实上已把步进士大夫的晋升阶梯视为人 生 的 追 水 。 但 另一方面 , 他们在仪式上与清 王朝仍保留着一定的距离 , 隐含着对其族中的先辈同明 王朝关 系的怀念 。 这 种追远怀 日的情感 , 有助于增强对士大夫文化的认同 , 但又不致于开罪 清 明政府 。 , 兰种情感 以及菊花会中表现出来的其他文化象征 , 使我们可 以确信 , 当时 这叹的 地方精英 已 祥牢地扎根于士大夫文化的传 统之中了 。 在 年 农历 甲戍年 举行的菊花大会上 , 主持者萌生了一种设想 , 以后每六十年举 办一次大型菊花会 , 以 纪念宋代由粤兆迁至此地的祖先 , 他们迁徒的时间恰好是 甲戍年 从此 , 举办菊花大会便被小榄人作为自己特有的一种文化传统 。 ① ’ 浪据小榄一些大姓的族谱及有关历史文献的记载 , ②这届菊花大会的各种活动是 以六支 大 峡的 大宗祠为中心举行的 , 伴 以一些庙 、 社和支祠举办的花展 一些较富有的家庭也积极 参与共事 , 他们设席款待文人墨客吟诗作对 在祠堂的墙上挂满了对联 , 这些诗词楹联大多 以陶渊明为题材 。 这 类活动显然是由镇上的精英自己 组织的 , 他们偷扬以退隐来保全名节的行为 , 不过是 为了把自己更紧密地系在士大夫的 圈子内 他们的文学活动为他们提供了炫耀 自己 学问的机 会 , 因为具有一定的学问 , 是通向仕途 的前提 ③因此 , 我们似乎可 以把菊花会解释为地方 精英凭藉着手中的经济实力寻求官府的承认以在广 裹的边缘地区建立 自己的势力范围的 , 种 途径 。 这一活动为他们提供了政治角逐的场所 据记载 , 乡村中一般的老百性也参加 了菊花大会的喜庆活动 尽管他们并不会明白精英 们所 进行的文化活动 的意义 和潜在的政治 目的 , 但他们至少是有意识地参与了其中的活动 花展 是在 花匠的辛劳下搞起来 的 , 演戏的戏班是由族产出资请来 的 , 老百性都一同观看了演 出 , 小食摊贩和手艺人忙于招徕着四乡的顾客 , 香客们在五木庙 天后 、 观音 、 车公及两间 北帝庙 中进香求签 这是一个重新划定势力范围和更新社会关系网络的时机 。 到 年两 次举办菊花大会时 , 出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 , 这就是任闽浙总督的小榄人何 撮出于政治上 的考怎 , 禁止他的 乡人演戏 , 理由是同治皇帝刚刚驾崩 , 不宜举行喜庆活动 。 而且 , 农 民起义为患乡祠 一 逾十年 之久 , 需休养生 息而不应再事奢华 。 我们很难确知小榄的倩 英是否真的遵照奉行 , 只是有一部材头这届菊花会的文 学书籍收录 了一些悬挂在戏 台口 的对 联 , 可见演戏的活动 本 已有所安排 , 一 也可 能进行过了 。 作为朝廷的高官 , 何憬的干预是耐人寻味的 。 每当一种 民间信仰或仪式发展到足 以 沟成 一种威慑时 , 帝 国的政权常常会有意识地将其纳入 自己的规范之内 。 例如 , 给 民间的址方神 册封 , 即意味着官方的承认 。 不管藉 是什么 , 这 都可理解为在红织上较弱的农业国 扮矛力 ①何仰搞 《小榄菊花会 》, 《中山文史 》第四辑 , ②参见小榄何 、 李 、 麦三大姓的族 谱 , 何大佐《榄屑 》 《中山文史 》第 、 辑 , 《中山榄镇菊花会文艺概览 》 。 ③这六 支大族包括何代九郎房 、 十郎房 、 李氏 、 麦氏 、 梁氏 、 萧氏 将异 己势力纳入其统治规范内 , 以维 护 自己定义 , 这种规范的权力 。 何 景把士大夫的道德规范 套在 了地 方性的利害关系之上 , 正是地方精英所愿意接受的 , 退为这 对于碗认 他们的身份及 同官府的联系是很重要的 。 当时他们正 与邻县的士绅集团在沙田 的开发上展开了争夺 , 正需 要一种政治权力的庇护 。 何 景禁 上演戏还有 一个原因 , 当时佛 山的戏班有 一部份班主同太 平 军有牵连 ① , 如果请他们 来演戏 , 有可 能使菊花会变成为发动反抗王朝秩 序的 一 叛乱场所 , 这 当然是何景及其同僚们所担心的 。 小榄的宗族是珠江三角洲的暴发户 , 他们正 向顺德 、 东莞 灼更强有力的对手挑 伐 。 官僚们是不会去 冒政治地位不稳的风险的 。 此外 , 在这届菊花会上 , 还举行了以颂扬唐代开 冷大庚岭道的宰相张九龄为主题的赛诗 舌动 , 人也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 。 张九龄开凿的大咦岭道勾通了 岭南与中原的联系 , 珠江三 角洲的大多数宗族都声 称其祖先是宋代以后经 由这条道路迁到三角洲来的 。 他们通过强调 自 己 一 与巾原的联系 , 不仅证明 了 自己并非土著 , 而且为 自己在这一带立足 找到 了合法依据 过 了六十年后 , 也就是 年 , 小榄各大族初时并没有打算举办菊花会 当时由子清王 朝的垮台及随之而来的军阀统治 , 许多族产陷于拮据维 艰的境地 。 在沙田 地区 , 宗族的田产 大多是长期批给包佃者 , 按双方所订租约收取固定不变的货币租 因此 , 当动 荡的政治局势 引起通货膨涨时 , 必定会使族产蒙受经济损失 。 三十年代时 , 许多宗族为了保证维修祠堂和 举行祭祀等仪式的费用 , 停止了向族人颁昨 有些宗族甚至不得不将田产 出卖给那些靠武力 控制了广大乡村的地方豪强 。 而管理族产 的监箱值事侵吞私饱 , 更加速了族产的破败 当时的情势可 以借用一个 比喻 戏 台已久废失修 , 而演员又对自己 的角色失去了信心 , 那这 出戏再演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呢 尽管如此 , 菊花会还是如 期举办了 , 其主办者大概是希 望借此来鼓舞士气 。 在这届菊花会上 , 值得注意的是 , 活动的中心 由大宗祠转移到了庙社街 坊及个别的富户 , 而出资捐助者大多是商人和地方豪强 , 这些人的权力来源是非正统的 镇 内各大族所举办的喜庆活动 吸是 由港澳的同乡会和宗亲会捐资赞助的 。 ②木届菊花会反映出 由士绅和他们支配下的宗族组织及其共同的文化象征所体现的权力核心的解体 , 这又促进了 一个更为非正规的豪强集团的兴起 , 他们的得势并非经 由正统的途径 , 他们利用来确立 自己 的支配地位的 , 是庙社之类地缘性组织 。 二 、 菊花会所蕴含的政治意义 对仪式行为的复杂内涵可 以有多种解释 , 至少有 以下三方面 第一 , 它是 某些人世界观 灼一种反映 第二 , 可将其视为一种文化的演示 , 通过这种演示使该文化进一步影响 其参加 者 第三 , 又可 以把它看成为一种政治活动 , 是参与者为达到某种政治 目的而采取的一种文 化手段 。 ③在上述几届小榄的菊花会上 , 这三方面的意义都得到了体现 。 但是 , 要了解这一 仪式行为所反映出来的世界观是怎样形成的 , 它所演示的文化内容是什么 , 其参加者在这一 文化活动 中追求的政治目的又是什么 , 就需要将这些问题置于历史的视野中去进行考察 。 ①见 《佛山文史资料 》第五辑 ②见《中山仁言报 》 年 月功 日 , 又 参见《中山 榄镇菊花会文艺概览 》 ⑧参见赛德尔 · 西尔弗曼 的文章 ‘ 比 , , ” , , 一 人类学中的历史方法 , 美国民族学 , 卷 期 。 第魂 一 页 。 由于受到在中国人类学研究中占支 配地位的施坚雅的政治经济分析模式和弗里德 曼的宗 族分析 模式的影响 , 我初时试 图用功能主义和结构的观点来解释这一仪式行为 我曾想 , 假 如小榄的大族是华南地区典型的宗族共同体 , 那么 菊花会是否可解释为市镇建立过程 中以聚 集共有财产来 扩展宗族的一种功能方式 呢 然而 , 这种解释需要 以在固定不变的宗族意识支 配下并在市场的多层 结构之内组成的 亲属 集 团的存在为前提 而事实上 , 直到十九世纪末 , 小榄仍只是一个在边缘地区的大的 聚 落 , 在 它周围的是一些由在堤围上 成线状排列的茅寮组 成的小村 落 。 另外 , 在十八世纪末首 次举办菊花大会时 , 小榄各大族的财富和权力都没有达 到象一个 世纪 之后那样的高峰 。 镇小的三百八十七 间祠堂大多是到十九世纪才建造起来的 。 菊花会虽然是 由镇内大族的大宗祠主办 , 但并不单纯是 宗族的活动 , 如宴请亲戚朋友 , 文人 墨客相聚 , 在五大庙演戏等等喜庆活动 , 都不是 宗族的活动 , 活动 , 的参加者亦并不 限于宗族 成员 这些事实使我放弃 了上 述先入之见而试图寻求更为合理的解释 。 欧洲的人类学家和社会厉史学家常常通过仪式来 考察社会行为模式和 日常生活的内在结 构 , 考察仪式怎样使理念中的角色转变为实际的行动并因此而更为明确 他们进行这种研究 时有一个基本 限设 , 这就是仪式 的参加者是在利用仪式来交流思想 , 划分社会界限 , 确定角 色 , 以及改变规范的 。 国家与社会间往任 通过仪式来进行政治对话 , 并因主持者的不 同 , 仪式 可以 成为 某种政治和 道德规范的表现形式 , 也可能成为反抗这些规 范的手段 。 ① 用同样的分析 方法 , 我们不难发现 , 虽然菊花会同寺庙的拜神活动 有一定联系 , 但它主 要地并不是一种宗教活动 , 而是 地方精英利用来达到某种政治 目的的手段 他们通过举办菊 花会 , 利用了宗族组织的次 化职能和 明代 以后 已渗入到珠江三角洲 乡村社会的士大夫价值准 则 , 在国家权力与社会之间展开政治对话 , 时 。 他们在宗祠和各房支 派的宗祠举办花展 , 既维持了本族相对于其他宗族的凝聚力 , 又默认了本族 内 各宗支 的 分 化 通过 出资捐助演戏和举办 · 街坊的花展 , 他们进一步强化了镇 内以宗族成员 ,为基础的居 民 以及乡村 中的佃户对他们的隶属关系 。 以此 向附近现实的和潜在的竞争者们显示了 自己在镇 上 的权势 尽管菊花会作为、一种喜庆活动 , 一切似乎都是循规蹈矩的 , 但实际上却是地方豪强对原 来的地方权力结构的一种反叛行为 饶有讽刺意味的是 , 他们一方面积极地在既有的王朝秩 序 中谋求一席 之地 。 另一方面在 自己 的操纵卞对这种规范的外在形式进行改造和更新 。 小榄 的精英就是这样 创造出了自己特有的政治文化 “ 传统 ” 。 三 、 关于区域体系构造的再思考 以上思路把我引向对产生出菊花会的这一区域进行更广泛的结构性分析 。 如果说仪式是 有政治性的 目的意义的话 , 那么就有必要将菊花会的发展向珠江三角洲地区形成丙区域体系 的历史过程结合起来考察 。 在数百年前的珠江三角洲地区 , 当已开发的南海顺德等地区的市 镇和较高层 次的宗族组织已形成时 , 小榄所在的香山县 即今 中山县 北半部仍属边远的偏 ①这些作者包括 , , , , ‘ 巧 僻之地 , 蜿蜓 向东南流入南海的珠江逐渐冲积在这里形成了广 衷的沙田 , 小榄只不过是 在这 一 边缘地区 中的一个村 落 。 由明代开始 , 有十八个卫所在这里设立 了军屯开垦 沙田 , 来 自新 会 、 顺德 、 番禺等地的农 民和蛋户也纷纷迁来 定店 。 经过 几个世纪 , 他们把滩 涂改 造 成 良 田 。 但是 , 在更早开发地区的地主早 已向官育报垦而 占有 了这里的大片土地 。 ①与此 同时 , 在边缘地 区的粉民逐渐 彩成了 宗族组织并聚 居在小榄 。 何 、 李 、 麦等大族开始 集中资木开发 沙田 , 从那些不纳税的田地上收取地租 , 在镇上大建祠堂 , 并同广州 、 江门等地的商人进行 米粮贸易 。 明代后 期 , 一些富有的家庭及宗支中已有一些成员获得了功名 , 成为帝 国 的 官 僚 。 到清代中后 期 , 在小榄东南方的新沙田 区 , 又形 成了新的边缘村落 , 由雇工的 耕 寮 、 围 主的住房 、 粮 仓以至碉楼等设施构成的 “ 围馆 ” 遍布在大沙田 区的乡村 。 这些 “ 围馆 ” 的围 主组织工人维修堤围 , 开垦沙 田 , 管理 田禾并将 收成的稻谷用船运往小榄 。 ⑦ 自 一 · 九世纪中叶 以后 , 小榄的精英依赖宗族与共同体的力量 , 联合起来 , 围绕着沙骨费 的征收权同南海顺德县的集团地主发生了争执 。 另外 , 当时香 山与东莞的士绅争夺万顷沙的 权益 , 又与顺德的士绅就东海十六沙的归属权聚讼多年 , ③小榄的豪强很可能也卷入了这些 争讼之中 。 随着沙田 的开发成熟 , 小榄精英的权势也在十八 、 十九世纪达到顶点 。 菊花会中 过 于铺张的喜庆活动 , 连同编造祖宗迁徒的传说 , 修建 拾祖大宗祠等 , 都有着显示 自己根基 深固 , 以及划定势力范围等深刻的意 义 。 我们可 以把小榄菊花会看成是区域体系结构形成的重大转折时的一段插 曲 , 这是一个独 特的过程 , 我称之为 “ 核心 中的边缘 ” 。 这一过程包含了三 个特 汽 泞先 , 这是 一个边缘村落逐层生成和 发展的过程 , 当这些边缘村落的精英利用大传 统文化象征去建立起 自己的势力范围时 , 这些边缘村落总会形成 “ 封 闭的 ” 宗族共同体 。 因 为沙田的开发需要有一定规模的资本积聚为前提 , 更需依赖某种组织手段和政 治 权 势 然 而 , 要对分散和流动的佃农进行监督是不容易的 , 故城镇 中的族产管理人依靠着官府的关系 获得大片沙田 的开发权后 , 又往往要批给契约佃农和 当地的豪强去耕 管 。 当边缘地区在后者 的经营卞开发成熟时 , 他们就会侵夺原来主人的控制权 。 其次 , 沙田 地区的政治经济状况和 多渠道的财富来源 , 使这个地区有可能较快地分化出 许多宗支房派 。 我把这种现象看成是宗族观念的 “ 下移 ” , 亦即是宗族的 “ 分化 ” 的过程 。 然而 , 当这种分化到一定程度时 , 为了向对手显示实力 , 又有必要经常地巩固和加强在 同一 始祖荫庇下的宗族联盟 。 这是一种既符合士大夫文化传统 , 又不 违背政治规范并被积极采用 的组织手段 。 因此 , 宗族的分化和整合在这一地区表现得更为 明显 。 第三 , 与上述过程相联系的 , 是市镇的兴起 , 这些市镇集中了大量财富并举办 各 种 仪 式 , 同那些由佃农和蛋户在堤围上搭起的茅寮构成的村落形成鲜明对 比 。 在小榄这个镇上 , 祠堂庙宇林立 , 其中有二座还是一般只有县城才有的城陛庙 。 而在三公里外的 乡村 , 则只是 一些既无祠堂又无庙宇的分散的居 民点 , 唯沿堤围有一些小的土地竟 。 这样 , 在小榄与其周 围地区构成的区域体系中 , 市镇与乡村有明显的差 别 , 两者社会经济地位的不平等更甚于三 ①参见《小榄镇志 》 ②参见 ‘关于沙田文件 , 未刊 及本人 年调查笔记 。 ③《东海十六沙记实 》 和民国《东莞县志 卷九十九 、 《沙田志 。 角洲 中其 中他更早开发的地区 。 至今 , 镇内的居 民仍用 “ 里面 ” 、 “ 外面 ” 这样的用语来把 自己 同乡村中的农 民区别开来 。 这样一种关于区域体 系分层 的概念 , 不 同于施坚雅用市场网络结构来解释 中国乡村文化 异同的分析方法 , 与他把市场交换关系作为区域体系形成中起主导作用的因素的观点亦有所 出入 。 ①在珠江三角洲 地区 , 边缘村 落演变为财富和文化的 “ 超级中心 ” 一 。 是同宗族的剧烈 分化和重组相联系的 。 虽然也存在一个市场网络 , 但它在区域的动态变迁 中 并不是首 要的决定因素 , 而是受宗族的分化 与共同体形成的过程制约 的 。 施坚准所指 出的个体农 民在微观层 面上的市场选择如何对宏观层面上的王朝周期变动作 出反应 是很有意义 的 , 然而 , 在他的理论架构中 , 中国的农 民仍是一个 “ 理性的经济人 ” , 他所重视的政治 因素只限于某些官僚的 行政能力和需要 , 以及王朝的 国运盛衰等方面 。 他的 · 分析 很少涉及反映着乡村社会的色彩 与韵律的县 以下层面的政治状况 。 小榄这一个案 与施坚 雅的范式并不是相抵触的 , 它恰恰说 明 了市场体系如何 与宗族的发展 、 物质方面的利害关系 以及地方精英在更新 区域体系时玩 弄的手段等等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 这样一种分析的 中心是 人的因素 , 这种人既是经济人又是政治人和文化人 区域体系的发展包含了这种人的因素积 设地创造传统的 活动 , 在这一过程 中 , 文化的个性和历史意识一再地起着重要的作用 。 四 、 结语 以上有关区域体东构造的观点 涉及到 了历 史人类学 中一个很关键的间题 , 引起了我的再 思考 。 中国文 明的 演进 , 包 含着一个地方文化在逐渐与帝国高层 文化结合的同时形成 自己特 色的过程 。 在这个整合的过程 中 , 并非官僚才会主动地发挥作用 , 地方社会也在积极地在王 朝 的规范 内表现出 自己的能动性 。 小榄菊花会所体现的隆重热烈的仪式强化和操纵了宗族与 共同体意识 , 并促进地方性利 言关系同士大夫文化的结合 在区域性特色的逐步发展和地方 精英的 “ 士绅化 ” 过程 中 , 利用文化形式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 这种现象说明 , 文 化 形 式 宗族 、 喜庆仪式等等 不仅反映 出了社会的面貌 , 而且是在区域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形成复 杂的政治经济关系的一种动力 。 。 换句话说 , 仪式及其象征意义 常常被人们用来改变 自己的 处境 。 通过他们有 目的有意义的行动 , 文化与政治经济进 一步联系了起来 。 这一认识 要求 对教师党员的评价套管和固井爆破片与爆破装置仓库管理基本要求三甲医院都需要复审吗 我 们不能只是把文化形式作为阐述历 史进程时的一 种点缀 , 而应该作为历史的展开过程进行分 析的一含重要领 域 。 刘志伟译 ①参见施坚雅《中国农村的市场和社会结构 》, 《亚洲研究学报 》芽 ‘卷 , 第一期 凌年 月 , 书理翻 一 《城市与地方体系的等级结构 》, 施坚雅编《中华帝国晚期的城市 》, 斯坦福大学出版社 , 年 《中 国历史的结构 》, 《亚洲研究学报 》第 卷 , 第 期 碑 。 ②参见杰拉尔德 · 赛德 矿历史 与 人类学中的文化和阶级 》, 尽年 , 剑桥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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