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语文 2008年第 6期 (总第 327期 )
语音结构与名词短语内部功能范畴的句法位置*
熊 仲 儒
提要 � 功能范畴在音韵上 /形态上缺乏独立性。在语音结构上,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而轻
声的功能范畴则强制性地左向依附,这就造成了句法结构跟语音结构的不一致。在名词短语
中, �的 处于最高的核心位置 D,因轻声而左向依附于毗邻的黏附组, 其句法位置要通过相
关的句法语义行为进行辨识; �个 处在较低的核心位置 C ,l功能范畴 Num 与 D介于它跟左
向的黏附组之间, �个 的句法位置可以通过语音实现其上层的功能范畴进行辨识。
关键词 � 语音结构 功能范畴 助词 �的 量词 �个 句法位置
词的句法位置,关涉着词类及相关理论问题。比如说 � V个 VP 中的 �个 , 如果它后附于
V, 就是个助词 (张谊生, 2003) ;如果它前置于 VP,则是量词 (朱德熙, 1982)。再比如说 � X的
Y 中的 �的 , 如果它后附于 X, 就是个助词;如果它前置于 Y,则可能是别的词类, 如生成语法
中所讲的功能范畴 D(熊仲儒, 2005)。我们将在生成语法的框架中对 �个 与 �的 的句法位置
进行探讨,因为该理论通过句法结构的指派能清晰地表明词项的句法位置。为解释学界所持
的相反看法,我们引进 H ayes( 1989)的 �黏附组 ( clitic g roup)概念。我们认为 �个 与 �的 在
句法上跟后面的成分组合,生成 � V /个 VP 与 � X /的 Y 的句法结构, 然后它们向前依附 (左向
依附 ! ) ,形成 � V个 /VP 与 � X的 /Y 这样的语音结构。这种依附造成了句法结构与语音结
构的不完全对应性,它对虚词句法位置的识别有着很强的干涉性, 这要求学者们在探究虚词的
具体词类时要细致辨识。
一 � 黏附组
学界很早就注意到句法结构与语音结构的不完全对应。最为经典的例子来自 Chomsky &
Ha lle ( 1968) ,他们指出多重内嵌 NP的句法结构是 ( 1a), 而其语音结构是 ( 1b) ,如:
( 1) a. [ Th is [ is [ the ca t tha t killed [ the ra t that ate [ the m a lt] NP ]NP ] NP ] VP ] S
b. [ Th is is the ca t] % [ that killed the rat] % [ that ate the m a lt]
( 1b)中停顿的地方并不与 ( 1a)中的句法结构对应。他们建议从句法结构到语音结构要重新
打括号,即插入边界 ( boundary)符号。 Selkirk( 1984)、N espor & Voge l( 1986)及 H ayes( 1989)
等认为这样的线性边界理论 ( linear boundary theory)不能反映域 ( doma in)间的层级包含关系。
Hayes( 1989) 在 Selkirk ( 1984)的基础上提出严格的层次假设 ( strict layer hypothesis)并将语
∀523∀� 2008年第 6期
* 本文的写作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英汉论元结构的对比研究 ( 08BYY002)、安徽省社科项目 �虚词
#的 ∃与皖西赣语中名词短语研究 ( AH SK05- 06D28) 与安徽省教育厅项目 �名词短语的生成句法学研究
( 2006sk057)的资助,修改得到匿名审稿人的赐教。谨致谢忱, 文责自负。
音结构分成话语 ( U )、语调短语 ( I)、韵律短语 ( P )、黏附组 ( C )、韵律词 (W )等五个层次, 上个
层次严格地包含下一个层次。比如说:
( 2) On Tuesday s, he g ives the Ch inese d ishes.
� � a. � � � � S�
PP
P
On
NP
Tuesday s,
S
NP
he
VP
V
g iv es
NP
De t
the
N
Ch inese
NP
d ishes.
b. � � � � � � � U
I
P
C
W
On
W
Tuesday s,
I
P
C
W
he
W
g ives
C
W
the
W
Ch inese
P
C
W
d ishe s.
( 2a)是句法结构, ( 2b)是语音结构,语音结构遵守严格的层次假设。从图示可以看出,语音结
构跟句法结构有些相似,但不完全相同。H ayes( 1989)认为黏附组是音系规则在句中运用的范
围,他对 �黏附组 做了如下的限定:
( 3) 黏附组的组成
a. 每一个有描写
内容
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人员招聘与配置的内容项目成本控制的内容消防安全演练内容
的词 ( content w ord / lex ical category )属于一个独立的黏附
组;
b. 定义:黏附组的韵核 ( host)是其所包含的有描写内容的词;
c. 定义: 如果 C支配 X与 Y, 则 X与 Y在 C中共享范畴成员资格 ( share catego ry
membersh ip);
d. 规则:附缀词 ( clit ic wo rd)或左向或右向依附于毗邻黏附组。被选择依附的黏附
组是附缀词跟其韵核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较多的那一个。
根据黏附组的组成, ( 2)中代词 he由于缺乏描写内容, 又跟有描写内容的 g ives在 S中共享范
畴成员资格,所以向右与 g ives构成黏附组,如 ( 2b)所示。
附缀词的依附方向从理论上来说只有三种,或左或右或不依附 % 。 �被选择依附的黏附组
是附缀词跟其韵核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较多的那一个 (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限
制 )就是为解决左向或右向而制定的规则。比如说:
( 4) a. [ S [ NP he] [ VP [ V� kept it] [ PP in a large jar] ] ]
b. [ C he kept it] [ C in a large] [ C jar]
kept、large与 jar是有描写内容的词,为独立的黏附组,且为各自黏附组的韵核。 it、in与 a是介
于韵核 kept与 large之间的附缀词,它们不同的依附方向就是由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限
制 规定的。从 ( 4a)可知, it跟 kept比 it跟 large多受一个 V�支配,即 it与 kept共享的范畴成
员资格数目多, 所以 it左向依附于 kep,t见 ( 4b)。 in跟 large比 in跟 kept多受一个 PP支配,所
以 in右向依附于 large; 同样, a也只能右向依附于 large。
汉语中的有些附缀词在选择依附的方向时可以违反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限制 :
( 5) a. 买 [ NP碗酒 ] � � 买 &碗 酒
b. 买 [
NP
两碗汤 ] � � 买 &两 &碗 汤
( 5a)是 Sh ih( 1986)在研究汉语的上声连读变调时发现的,他指出量词会附着在其左向的动词
∀524∀ 中 � 国 � 语 � 文 �
上。相同的语言事实赵元任 ( 1996)也注意到了, 如 ( 5b),他说: �虽然名词宾语是重音,但其数
量不定的修饰语还是轻声, 如#买 ∀两 ∀碗 汤 ∃、#吃 ∀个 梨 ∃。 如果考虑共享范畴成员资格
的数目的话, ( 5a)中 �碗 跟 �酒 比 �碗 跟 �买 多受一个 NP支配,按理 �碗 向 �酒 依附,但
实际上不是。 ( 5b)中附缀词 �两、碗 也是如此,本该跟 �汤 依附, 而实际上却跟 �买 依附。
所以我们将 ( 3)修正为:
( 6) (汉语中 )黏附组的组成 (初步的 )
a. 每一个有描写内容的词 ( content w ord / lex ical category )属于一个独立的黏附
组;
b. 规则:附缀词 ( clit ic wo rd)或左向或右向依附于毗邻黏附组。
汉语中附缀词什么时候左向依附,什么时候右向依附,我们在下节探讨。
二 � 功能范畴的依附方向
功能范畴,本文依据 G rimshaw ( 2000)的扩展投射将之定义为扩展词汇范畴的范畴。所
以,扩展 V(动词 )的 v(轻动词 )、T(时制范畴 )、C (标句词 )等与扩展 N (名词 )的 C l(量词 )、
Num (数词 )、D(限定词 )等都是功能范畴。功能范畴大致对应于虚词, 它们缺乏描写内容,所
以也是附缀词。
2. 1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上文指出 Sh ih ( 1986) 与赵元任 ( 1996)等发现汉语数词、量词能够左向依附。基于数
词、量词可以不受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限制 而与左向的黏附组构成一个黏附组的事
实,我们不妨假定 �汉语的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因为按照 Tang( 1990)的看法, 汉语中的
数词、量词就是功能范畴, 它们对名词短语进行扩展,可指派如下结构:
( 7) [ NumP [ Num两 ] [ C lP [ C l碗 ] [ NP [ N汤 ] ] ] ]
如果汉语的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则数词 �两 、量词 �碗 可以不受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
目限制 跟左向的黏附组构成一个黏附组,如 � [ C买两碗 ] [ C汤 ] 。
不仅扩展名词的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扩展动词的功能范畴也可以左向依附。比如说,
�狗把鸟咬了 , Cheng( 1986)认为其上声变读结果是 � 2323 。要获得这样的结果, 其中一种可
能性就是将 �狗把 与 �鸟咬 分别处理成独立的黏附组。在传统语法中, �把鸟 是介词短语。
按 Hayes的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限制 , 附缀词 �把 应与黏附组 �鸟 构成黏附组 ∋ ,但
这样的结构不能得到 � 2323 。按照 Sybesma( 1999)、熊仲儒 ( 2004)等的看法, �把 是个致使
性功能范畴。根据 �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的制约条件, �把 当然可以跟左向的黏附组 �狗
构成一个黏附组。
说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并非说功能范畴不可以右向依附。比如说数词与量词,它们可
以左向依附于动词,如 � [ C买两碗 ] [ C汤 ] ; 也可以右向依附于名词,如 � [ C买 ] [ C两碗汤 ] 。
�把 也是如此,如 �狗把鸟咬了 也可以读成 � 3223 ( Cheng, 1986) ,很显然这里构成黏附组的
是 �把鸟 。这可图示为 ( 8) (见下页,无关细节忽略不计 )。
实线表示功能范畴左向依附,虚线表示功能范畴右向依附。语流呈线性序列,而功能范畴
�在音韵上 /形态上缺乏独立性 ( Abney: 1987), 所以它一般或左向或右向依附;如果左向的黏
附组独立成为韵律短语,则功能范畴只能右向依附。左向的黏附组独立与否,既跟自身的语用
特征有关,也跟右向成分的语用特征有关。如 ( 8a)中 �狗 有话题特征时,按赵元任 ( 1979)的
∀525∀� 2008年第 6期
看法, 它就会跟右向的述题间有停顿与可能的停顿,即它会独立成韵律短语, �把 只能右向依
附; ( 8b)中 �两 如果自身成为焦点,则 �两碗 就可以独立成为黏附组, 并吸引 �汤 向其依附。
此外, 还跟左向成分的语音特征有关,如韵律长度 (王洪君, 2002)(。
2. 2轻声的功能范畴强制性左向依附
一般来说,虽然绝大部分的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也可以右向依附, 但有些功能范畴却
只能左向依附,比如说易位句 �干什么呀你? , 其中的 �呀 ,虽然夹在句中,但只能左向依附,
而不能右向依附。再比如说:
( 9) 您是哪里呀? (王茂林, 2005)
输入项 :您是哪里呀 助 & 语气 节奏 完整
a. � 您是 � 哪里呀
b. � 您 � 是哪 � 里呀 * ! *
c. � 您是 � 哪里 � 呀 * ! *
( #* ∃表示对规则的违反, #* ! ∃为致命的违反, #� ∃表示最优选择 )
这里的 �呀 也只能左向依附,所以王茂林提出一个制约条件,即 �语气词和助词要前附 (助 &
语气 ), 其 �前附 就是我们的左向依附。 ( 9c)就是严重地违反了该制约条件。
根据熊仲儒 ( 2003a、2007a)的研究,语气词也是功能范畴。这种功能范畴有个特殊的语音
属性, 那就是轻声。所以, 我们可以提出 �轻声的功能范畴强制性左向依附 这一制约条件。
如果助词也是功能范畴的话,则这一制约条件虽跟王茂林的 �语气词和助词要前附 相似,但
不相同。因为,助词有轻声的, 也有非轻声的, 而非轻声的助词不一定左向依附, 如 �所写的文
章 中的 �所 、�张三被批评了 中的 �被 。轻声的助词都是左向依附的,如结构助词 �的、地、
得 与时态助词 �着、了、过 等。
除了语气词、助词之外, 还有别的轻声功能范畴也必须左向依附于黏附组。如 �里、上、
下、面、边 等方位词, 它们读轻声 (邵敬敏, 2001;黄伯荣、廖序东, 2002), 这些词也都必须左向
依附于黏附组。从句法上讲,这些方位词都是功能范畴,它扩展的是名词短语,并能激发其补
足语移位到其指示语的位置,所以从线性序列上讲,它处于所扩展短语的后边。从其线性位置
与功能范畴这个角度看,刘丹青 ( 2003)称之为 �后置词 并将之归为虚词是有道理的。一般的
教科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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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把它们作为名词的一个小类进行处理,这可能是因为这种功能范畴具有名词性范畴
特征;根据 G rimshaw ( 2000)的扩展投射,既然方位词扩展的是名词, 当然也就共享了名词的范
畴特征。功能范畴激发成分移位,并不意味着它必须左向依附于移来的成分;方位词之所以左
向依附于移来的成分,是因为它本身具有轻声。需要指出的是,它不是附着于整个词组上,而
∀526∀ 中 � 国 � 语 � 文 �
是最近的黏附组,这种情况跟 �的 相同,如:
( 10) a. [ NP张三的桌子 ] [ Loc上 ] � � � � [ C张三的 ] [ C桌子上 ]
b. [父亲的父亲的 ] [父亲 ] [ C父亲的 ] [ C父亲的 ] [ C父亲 ]
这里指派的句法结构是结构主义的,如陆俭明 ( 1985)。 ( 10 )中的语音结构跟句法结构不平
行, ( 10a)中的 �上 与 �桌子 构成一个黏附组而不是跟 �张三的桌子 构成一个黏附组, ( 10b)
中最后一个 �的 跟左向毗邻的 �父亲 构成一个黏附组而不是跟 �父亲的父亲 构成一个黏附
组。
2. 3小结
一般的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也可以右向依附。右向依附是有条件的,跟左向或右向成
分的语用特征及左向成分的韵律特征等有关,只有轻声的功能范畴才会强制性地左向依附。
这说明汉语中的功能范畴通常可以不受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限制 而左向依附。据此,
我们可以将汉语中的黏附组的组成做如下修正:
( 6∃ ) (汉语中 )黏附组的组成 (修正的 ))
a. 每一个有描写内容的词 ( content wo rd / lex ical category)属于一个独立的黏附
组;
b. 规则: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于毗邻黏附组, 而轻声的功能范畴则强制性左向
依附于毗邻黏附组。功能范畴的右向依附跟左向或右向成分的语用特征及左
向成分的韵律特征等有关。
三 � 名词短语内部功能范畴的句法位置
有些成分表面上附着在某个成分或结构上,而实际上它的句法位置却在另一位置上或者
说在另一结构内。区分语音结构与句法结构, 有利于我们从句法的角度探讨句法问题。下面
以名词短语中的两个重要成分为例进行探讨, 由于不同的理论框架有不同的术语,即使是相同
的术语也可能存在不同的内涵, 所以我们用句法位置代替词类的探讨, 虽然可能会用上助词或
量词这样的术语,那也只是表述的方便。
3. 1 �个 的句法位置
对于 � V个 VP 格式中的 �个 的词类问题, 学界的看法不尽相同,这实际上意味着对它的
分布或者说句法位置存在争议。从类比的角度看, 如果动词后面的 �得 是助词的话,则 � V个
VP 中的 �个 就不能处理作助词。根据熊仲儒 ( 2004)的 �功能范畴假设 及其句法设置, �个
仍是量词,它和 �得 的句法位置并不相同,如:
( 11) a. [ CausP Spec [ Caus�[ Caus ] [ BecP Spec [ Bec�[ Bec� � ] [ VP [ Com p ∗个∗ ] [ V ] ] ] ] ] ]
b. [
CausP
Spec [
Caus�[ Caus ] [ BecP Spec [ Bec�[ Bec得 ] [ VP [ Com p� � � ] [ V ] ] ] ] ] ]
既然 �得 与 �个 具有不同的分布,就应该处理作不同的词类。
因为 �得 是扩展动词 V的功能范畴,而 �个 是扩展 V补足语 ( Comp)的词汇核心的功能
范畴,根据核心移位, V一定跟 �得 合并, �个 虽然有条件跟 V合并, 但事实上并没有。下面
的句法事实就反映这种情况,如:
( 12) a. �得 前都不能插入 �了 ,而 �个 前都能插入 �了 :
我打保票他们会把您围 (* 了 )得水泄不通
把邢邱林住的这幢楼围 (了 )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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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得 与 �个 连用时,位序都是 �得 在 �个 前:
把几千年封建地主的特权, 打得个落花流水
* 把几千年封建地主的特权,打个得落花流水
c. 引进论元时,论元只能在 �个 前或 �得 后:
张三打了儿子个半死
张三打得儿子半死
* 张三打儿子得半死
所以, 从其句法行为来看, 将扩展动词的 �个 看作助词大概也没有必要。
张谊生 ( 2003)之所以将 �个 处理作助词, 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 � #个 ∃的后附化 、
�成了一个后附成分 。按照 �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的制约条件, �个 确实可以附着于动词
之后。但这种左向依附于动词或者说 �后附化 是一种语音行为,而不是句法行为, 因为轻声
的功能范畴强制性左向依附。由此可见, 张谊生将量词 �个 处理作助词,考虑的是语音行为
而不是句法行为。需要强调的是,根据赵元任等的观察, 扩展名词的 �个 在动词后实际上也
是个 �后附成分 ,如 �吃∀个 梨 ,但并没有学者将这种 �个 看作助词。
量词 �个 不在 DP短语的最高的核心位置。按 Tang( 1990)的分析,一个 DP短语,量词之
上往往还有其他的功能核心,如数词 Num与代词 D等。这一结构属性使得 �个 所附着的对
象是不定的,它左向是动词,它就附着在动词上; 它左向是代词, 它就附着在代词上。或者说,
遇什么,附什么。如:
( 13) a. 把邢邱林住的这幢楼围个水泄不通
b. 把邢邱林住的这幢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c. 把邢邱林住的这幢楼围得个水泄不通
d. 把邢邱林住的这幢楼围他个水泄不通
e. 把邢邱林住的这幢楼围他一个水泄不通
由此可见,这种附着仅仅是语音上的依附。张谊生将所谓的动补结构 � V个 VP 分成四级,并
认为 �说个不停 /闹个没完没了 是严格意义上的动补结构。另外, 他还认为动补结构中的
�个 都是助词,只是典型性上存在差异, 而祝克懿 ( 2000)认为只有 �说个没完 (严格意义上
的动补结构 )中的 �个 才是助词, 其判断理据是 � [这 ]组的动词与 #个 ∃关系紧密,没有插入
#得、了、他 ∃ 的可能性 。如果确如祝克懿的语感判断, �个 倒有可能是助词, 但朱德熙
( 1982)给出的例子就是 �说了个没完 , 再如 �奶奶把卓老爹骂了个没完没了 、�雨下了个不
停 等, 可见其判断跟事实有出入。这说明即使是这种严格意义上的动补结构, 其 �个 的附着
属性跟另外三个动补结构中的 �个 也是没有区别的。
朱德熙 ( 1982)认为 �形容词或动词前边加上 #个 ∃变成体词性结构 , 赵元任 ( 1979)也是
把它当作名词性词语处理的, ( 11a)所给出的句法结构也说明了这点。因为 �个 是量词, 所以
前边还可以出现数词,如 ( 13e)。张谊生的论文中也有个相关的真实语料,如 �索性让运气坏
得它一个无微不至 , 赵元任 ( 1979)也说: �表示动作结果的形容词性词语常常以补语形式出
现,如 #说明 ∃。可是有时候把它当作名词性词语处理,给加上个 #一个 ∃或 #个 ∃ , 如: #说个明
∀528∀ 中 � 国 � 语 � 文 �
白 ∃。 如果 NumP还可以继续向 DP扩展,代词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出现。 �他个水泄不通 更
说明 �个 处于名词短语 ( DP)之内+。既然词类是分布的类, �个 又不是在句法上附着于动
词上, 而是位于它本该位于的位置, �个 当然也就不能处理为助词了。
3. 2 �的 的句法位置
周国光 ( 2006)认为 �张三的书 的语音结构是 � [张三 ] [的书 ] 。如果 �的 是结构助词
的话,或者是轻声的功能范畴的话,则无论是按照王茂林 ( 2005)的 �语气词和助词要前附 ,还
是按照我们提出的 �轻声的功能范畴强制性左向依附 , �的 在语音上都必须左向依附于 �张
三 ,即 � [ C张三的 ] [ C书 ] 。需要指出的是周国光的语音结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要在
他的语感中 �的 不是轻声的, 按照熊仲儒 ( 2005)等所给出的结构图式 � [ DP [张三 ] [ D� [D的 ]
[ nP书∗ ] ] ] , �非轻声 的 �的 是可以右向依附的。这里的讨论关键不在于他的语感,而在于
他所做的分析。周国光对语音结构的分析参考了冯胜利 ( 1997)的成果, 认为汉语中绝大部分
四字格的语音组合形式都是 2+ 2的组合,并引用冯的例子进行说明,如:
( 14) a. 一衣带水 韵律分析: [一衣 ] [带水 ] 2+ 2
b. 狐假虎威 韵律分析: [狐假 ] [虎威 ] 2+ 2
c. 井底之蛙 韵律分析: [井底 ] [之蛙 ] 2+ 2
冯胜利 ( 2000)认为: �四字格的基本构成方式必然都是 2+ 2,没有例外。 所以,周国光据此认
为 �张三的书 的语音结构应该分析作 ( 15a)而非 ( 15b) :
( 15) a. 张三 � 的书 [ 2+ 2] b. 张三的 � 书 [ 3+ 1]
因为 ( 15a)满足 � 2+ 2 模式,而 ( 15b)不满足该模式。从语言事实上说, �的 所出现的格式不
一定是 �四字格 ,所以如果进行替换分析则不难发现周国光可能遭遇的困难,如:
( 16) 他的书 张老三的书 张三的书包 张老三的书架子
即使是四个字也不一定要读成 � 2+ 2 ,如 �张老三的 是不能读成 � [张老 ] [三的 ] 。
需要指出的是,冯胜利的观察和所作出的概括并没有问题, 冯胜利 ( 1997: 23)也明言 � 2+
2 模式是不考虑 �句法虚词或功能词 的, 他说 �本文所谈的 #音步 ∃是以 #词汇词 ( lex ical
w ord) ∃为对象建立的音步。如果把 #功能词 ( funct ional w ord) ∃的 #的 ∃、#在∗∗上 ∃、#了 ∃、
#吧 ∃等等也考虑进来,那么就可能出现大于三音节的音步, 因而也可能有大于三音节的韵律
词。 所以, �张三的书 中 �张三的 这个三音节的黏附组 (韵律词 )在冯胜利的理论中是可以
存在的。事实上,它也是可以存在。冯胜利 ( 1997、2000)在进行汉语韵律分析的时候采用了
停顿测试。比如说 �一衣带水 的韵律结构分析, 冯胜利 ( 1997)说: � #一衣带水 ∃的句法关系
是 [ [ 1+ 2] + 1] ,可是一般都念成 #一衣#带水 ∃。 如果 �的 读轻声的话,则在停顿测试中 �张
三的书 只能念作 �张三的#书 。
�的 可以附着在各种范畴的黏附组上,它与所依附的黏附组之间不能插入任何成分,所
以学界常常认为它附着在短语或词上,如:
( 17) a. [ C张三的 ]书 � � � � 张三 [ C喜欢的 ]书 � � � � [ C漂亮的 ]书
b. [ [张三 ]的 ]书 [ [张三喜欢 ]的 ]书 [ [漂亮 ]的 ]书
这为辨识它到底是语音上的左向依附 ( 17a)还是句法上的 �后附 ( 17b)增添了诸多麻烦。
按熊仲儒 ( 2005)的 DP分析, �的 在句法上跟其后的 Y构成句法结构; 按朱德熙 ( 1966)
等的传统分析, �的 跟其前的 X构成句法结构, 可简单地表示为:
( 18) a. DP分析: X� 的 � Y
∀529∀� 2008年第 6期
b. 传统分析: X� 的 � Y
传统分析认为 �的 在 X之后附着 (即 �后附性 ),如 ( 18b) ; DP分析认为 �的 在句法上并不附
着于 X,如 ( 18a),而只是在语音上附着于 X。
直到目前为止,就我们所知,尚没有充足的证据支持传统的结构分析 ( 18b)。虽然,朱德
熙 ( 1966)指出: �我们在 ,说#的 ∃ −里指出, #S1的、S2的∗ Sn的 M ∃一类格式的存在最能证明
#的 ∃的后附性。 如:
( 19) a. [真的、善的、美的 ]东西
b. * [真的、[善的、[美的东西 ] ]
朱先生认为这个短语的修饰语是并列的 ( 19a)而非递加的 ( 19b) , 从语义直觉上来说确实如
此。目前句法学的分析技术比起国内 20世纪 60年代多了许多,就我们所知, 除了修饰语的并
列分析与递加分析之外,还可以有 �右向节点提升 ( right node ra ising)分析,如 ( 20a) :
( 20) a. [真的 e、善的 e、美的 e]东西
b. [白的 e或黑的 e]裤子
c. [ John loves e and M ary ha tes e ] Oysters.
d. [我经常 e而他很少 e]抽烟
e. [张三高兴地 e而李四沮丧地 e]走了出来
.f [所有的男孩都喜欢 e而所有的女孩都讨厌 e]那个歌手
g. [我喜欢 e而他不喜欢 e]喝啤酒
尽管目前可能还没有人使用它分析 �定中结构 , 但在别的结构中已经使用, 如 ( 20c)。 ( 20c)
反映的 �右向节点提升 分析确实存在,因为 [ John loves and M ary hates] 本身是不合法的成
分,是不能分析做并列结构的。从 ( 20a)可见, 右向节点提升分析不仅可避免递加分析 ( 19b)
所造成的语义错觉,而且可保证朱先生的并列分析 ( 19a)所反映的事实。另外, �右向节点提
升 在汉语中不是孤立的现象, 除了偏正结构 ( 20a& b)中 �中心语 能右向提升之外, 还有
( 20d& e)中的部分谓语与 ( 20f& g)中的宾语也能右向提升。 ( 20d& g)取自韩玉国 ( 2005)。
在结构主义语言学的经典分析中, �的 也不是作为 �后附成分 ,而是作为 �结构标记 , 比
如霍凯特 ( 1986)对英语 �s的处理, 如:
( 21) abou t m a jo r # s w ife about m ajor # s w ife
作为标记的 �s, 霍凯特用斜线表示。在他看来结构标记 �并不直接承担意义,而仅仅作为其它
形式之间的结构关系的标记 。如果可类比的话, 则 �的 也是 �结构标记 。所以, 很难说
�的 一定是 �后附 于其前面的成分的。
在没有强烈的反面证据的前提下,我们采纳熊仲儒 ( 2005)的分析, 将 �的 看作功能范畴
D。关于这种分析的优势,可以从熊仲儒的分析中看出来, 此处不赘. 。就本文的目的而言,
该分析可以对 �的 的语音左向依附与句法 �后附化 做出解释, 如 ( 22a)。 �个 在句法上不是
处于最高的核心位置,它的上面还有 Num与 D,可通过向 Num或 D插入语音形式分离它与黏
附组, 如 ( 22b); �的 在句法上处于最高的核心位置, 在语音上处于跟黏附组毗邻的语音边际
( edge) ,而轻声的 �的 又必须语音左向依附于黏附组,无法通过插入的方式实现 �的 与黏附
组的分离,所以它必然给人以句法 �后附化 的感觉,如 ( 22a)。
∀530∀ 中 � 国 � 语 � 文 �
�的 与黏附组的毗邻关系造成很难从句法上直接证明轻声 �的 的确切位置, 除非它可以
不读轻声,因为非轻声的功能范畴可以右向依附。这对非北方方言区的人来说, 也不是不可能
的,赵元任 ( 1979)就有这方面的证据, 如 �因为从那里面,看见了被压迫者的善良的灵魂, 的酸
辛,的挣扎; ∗∗ (鲁迅:祝中俄文字之交 ) ,但赵先生因其是 �唯一的例子 而放弃了考察。后
来,张谊生 ( 2000)认为 �的 在句法上后附于短语 (即 � X的 )的观点 �同汉语语言实际并不完
全相符 ,他以 �的 与 �之 为例找了一些句法上前置 (即 �的 Y )的例子/ , 不过他的目的也
不在于考察 �的 的确切位置。
刘丹青 ( 2005)、陈玉洁 ( 2007)等的最新研究也进一步说明了 �的 确实可以处理作 D,或
者说它确实处于跟黏附组毗邻的语音边际,如 ( 22a)所示。朱德熙 ( 1982)发现 �我的眼镜 �新
来的老师 � 他写的诗 插入 �这 /那十量词 以后, �的 字可以省去,例如 �我那副眼镜 、�新来
那位老师 , 并指出 �他写那首诗 有歧义, 既可以理解为偏正结构 �他写的那首诗 的省略,也
可以理解为主谓结构。刘丹青认为其中的指示词兼做定语标记与关系从句标记,刘丹青、陈玉
洁还指出方言中量词具有定语标记功能。从 DP分析看,这是因为 D没有语音实现作 �的 ,所
以吸引着补足语中的核心进行移位, 如:
( 23) [ DP [ Spec张三 ] [ D�[ � D� ] [ DP [ D那 ] [ NumP [ Num一 ] [ C lP [ C l个 ] [ NP书 ] ] ] ] ] ]
D DP � D Num C l NP
张三 的 那 一 个 书 张三的那一个书
张三 那 那 一 个 书 张三那一个书 �
张三 一 一 一 个 书 张三一个书 � �
张三 个 个 个 个 书 张三个书 � � �
据陈玉洁报道,关中方言口语中 �个 是最基本的量词,其 NP可以采用 �领有成分 /关系从句 +
一个 +核心 形式, 如 �张三的一本书 可以说成 �张三一个书 与 �张三个书 。既然 �那 、
�一 、�个 能 (临时地 )充当定语标记, 则意味着它们能够 (临时地 )占据跟 �的 相同的句法位
置。按生成语法的观点,由于 �那 、�一 、�个 本身是跟名词合并的, 它们要进入 �的 的位
置,则必须通过核心移位。所以,必须设置一个核心位置,即 ( 22& 23)中的 D位置, 让这一位置
容纳 �的 及从补足语中移进的核心。陆丙甫 ( 2006)将 �的 看作领属标记, 他说: �把 #的 ∃看
作领属标记的一个好处是, 这里的 #的 ∃跟普通名词短语中的领属性指别语一样, 可以省略。
将 #这本书 (的 ) +那 +三次 +突然的 +不出版 ∃跟#他 (的 ) +那三次 + 难忘的 +奇遇 ∃做一比
较就可以看出, 两类结构几乎完全平行。 从 DP分析看, 这种平行就在于补足语中有 �那三
(次 ) , 这跟 ( 23)完全相同。如:
( 24) [
DP
[
Spec
∗∗ ] [
D�[ D � ] [ DP [ D那 ] [ NumP [ N um三 ] [ C lP [ C l次 ] [ nP∗∗ ] ] ] ] ] ]
∀531∀� 2008年第 6期
D D Num C l nP
这本书 的 那 三 次 突然的不出版
这本书 那 那 三 次 突然的不出版 这本书 (的 ) +那 +三次 +突然的 +不出版
他 的 那 三 次 难忘的奇遇
他 那 那 三 次 难忘的奇遇 他 (的 ) +那三次 +难忘的 +奇遇
合理的推论是,当没有可移的成分能够进入 D位置, 则 �的 不能 �省略 。确实如此,陆丙
甫也指出: � #这本书的不出版 ∃作为一个名词短语,其中的 #的 ∃是不能省略的 。 �的 之所以
不能省略,是因为补足语中没有 �那、三、(次 ) 这样可供移位的核心成分。所以,从 DP分析的
角度看,陆丙甫的观察实际上就反映了 DP分析的优势。更重要的是,在 DP分析中不需要考
虑 �的 的省略,因为完全可以假定在选词的时候根本没有选择 �的 。
如果以上讨论合理的话,则可以假定 �的 位于 DP的核心位置,该位置造成了它跟黏附组
毗邻,因其轻声的缘故,所以强制性地左向依附于其指示语中与之临近的黏附组。在句法结构
上,它跟其补足语构成句法成分; 而在语音结构上它跟左向的黏附组构成黏附组。根据
Chom sky( 1995)的看法,语言的输出受 PF与 LF这两个接口层面上的 �完全诠释原则 ( full
interpretation principle)限制,所以, 对于轻声的 �的 而言, � X的 Y 中的 �的 Y 因不符合语音
结构而不能输出, � X的 因符合语音结构而可以输出。
四 � 结语
语音结构与句法结构不同。功能性成分在音韵上 /形态上缺乏独立性, 一方面它可能激发
底层的核心移位,另一方面它可能左向语音依附。功能范畴的左向依附, 往往会给人一种错
觉,觉得它跟前面的成分构成一个句法结构。所以在句法研究时,特别需要更多的句法测试,
而不是简单的语音停顿。朱德熙、赵元任对 � V个 VP 中的 �个 的判断, 实际上就采用前插数
词与代词的测试方法。该测试表明, �个 并非附着在动词上。从 DP分析法来看,量词 �个 不
在跟左侧黏附组毗邻的语音边际,所以可以采用语音实现其他功能范畴的方法进行测试, 但有
些功能范畴处于跟黏附组毗邻的语音边际, 如 �的 , 并没有合适的方法鉴别它到底是语音上
左向依附还是句法上 �后附 。碰到这种情况,就只有采用理论上的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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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制
综治信访维稳工作机制反恐怖工作机制企业员工晋升机制公司员工晋升机制员工晋升机制图
了, 看哪种方式
解决的问题更多、更简约。
附 � 注
! 文中的 �左向依附 与 �右向依附 是从附缀词的角度而言的, 向其左边黏附组依附即为 �左向依附 ;
汉语学界的 �后附 与 �前附 是从被附着的实词与短语的角度来说的, 在实词或短语之后附着即为 �后附 。
后文中所引的 �语气词和助词要前附 (王茂林, 2005),其 �前附 实为 �左向依附 。为阅读方便, 本文尽量用
�左向 与 �右向 表示语音上的依附方向,用 �后附 与 �前附 表示句法位置。
% H ayes( 1989)对英语的黏附组做的修正表明英语的附缀词向黏附组的依附是可选的, 即有时可以不依
附, 如 [ S� tha t [ S [ NP [ N� tall trees]∗ ] ] ]中 tha t就不倾向依附于 tall。该修正也表明黏附组的组成是可以修正
的。在生成语法中, 任何假设 (规则 )都是基于部分语料做出的,在遇到反例时可以修正。
∋ 对 �狗把鸟咬了 这个句子而言,传统的结构分析是: [ S [ NP狗 ] [ VP [ PP [ P把 ] [ NP鸟 ] ] [ V�咬 &了 ] ] ]。按
此结构, 支配 �把 与 �鸟 的节点有 PP与 S, 支配 �把 与 �狗 的节点只有 S。所以 �把 与 �鸟 共享范畴成员
资格的数目较多, 根据规则 ( 3d) , �把鸟 应构成黏附组。语音结构与句法结构的平行与否不是 H ayes的间接
理论的关键, 建构合适理论描写与解释相应的语音结构才是理论追求的目标。
∀532∀ 中 � 国 � 语 � 文 �
( 考虑韵律长度这一点, 非常感谢审稿人的提醒。
) 汉语的黏附组是不是可以完全不考虑 �共享范畴成员资格的数目限制 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但对
本文而言, �功能范畴可以左向依附 与 �轻声的功能范畴强制性左向依附 就足够达到目的了, 一则它们可以
解释或描写句法结构与语音结构所具有的不完全平行性, 另则足可以解释 �的 与 �个 的左向依附是语音作
用的结果。文章强调 �轻声的功能范畴强制性左向依附 是因为非轻声功能既可以左向依附也可以右向依
附, 不具有强制性,其论证力量不如轻声功能范畴, 另则它可以否定 �的 在语音上右向依附的意见, 请参看
3. 2节。
+ 朱德熙 ( 1982)将 �他 看作虚指宾语,他说: � [述语 +程度宾语 ]这类格式的动词后头可以插入一个
虚指的#他 ∃形成双宾结构, 例如:玩他个痛快 � 打他个落花流水。 如果确切的话,则其后的 �个 也不可能是
助词。 �他 是虚指宾语还是 DP的一部分,不影响对 �个 的讨论。
. 据陆丙甫 ( 2006),根据类型学的调查,如果数词前置于名词 ,那么前置于数词的修饰语必然导致整个
名词短语成为定指的 ,如 �他 (的 ) /昨天 (的 ) /窗口上 (的 ) /红的 /昨天买的 (那 )两本书 。陆丙甫还指出, 这
些定语只要出现在数词前,不管有没有指别词 �那 , 整个名词必然都是定指的。根据 Chom sky( 1995)的核查
理论, D会跟其目标成分 (移位来的指示语 )的特征进行核查, 熊仲儒 ( 2005)认为 D具有 [限定 ]特征,所以在
默认情况下, [限定 ]特征会取 �定指 值。不过需要指出的是, 如果指示语本身是无定的, 则 [限定 ]特征定的
值就不是 �定指 了, 而应该是 �无定 , 如 �三个小男孩的 (那 )两本书 。
/ 需要指出的是,张谊生文章例句中将 �的 前置的三位作者都是南方人, 如浙江的鲁迅与陈望道先生
及湖南的黎锦熙先生。他们将 �的 读为非轻声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 在我们看来, �的 的句法上前置既能
支持 �的 的位置拟测, 又不会跟上文中 �轻声的功能范畴强制性左向依附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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