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藏缅语黏着语素与语言类型学

论藏缅语黏着语素与语言类型学 李永燧 [提要]本文对现代藏缅语一些语言的黏着语素进行综合描述，并联系原始藏缅语 词缀的构拟形式进行观察，提出一些解释。作者认为，一部分黏着形式是由词的形 式虚化而来。词的语法化是藏缅语言的一个特点。原始藏缅语词根以单音节型为 主要特征，早期虽有黏着语素，但它在语言结构中不占统治地位，不属黏着型语言。 一关于黏着语素的内涵和外延 1．1按照一般的理解，黏着语素是附于词根上不能自由独立运用的、表示一定语法意义的 语素，通常称作词缀。藏缅语言的词缀有前缀和后缀，有的语言还有中缀。但是词缀与助词有 时不太好分。例如有的黏着性语素有时附在词根上，有时附在复合词上，有时看来是附在短语 或句子上。附在词根或词上的视为词缀，大家的看法比较一致；而同时又可以附在短语或句子 上的，具有句法特征，有一定的自由度，在一定程度上背离了黏着性质，可视为助词一类虚词， 但也有人视为词缀。我们还可以看到，一部分词缀具有词的形式。如何对待虚词素，存在词缀 和助词划界的问题，有怎样分辨黏着式和分析式的问题。 例如桑孔语： a133309a3109re55“孩子们”，表示复数的语素139tu55“们”附在名词词根rjga31(有前缀arj33) 的后边；tarj31qa31mba3309re55“妇女们”，语素rjgtu55“们”附在复合名词t叼31(裙)qa31(穿)mba33 (女性)“妇女”的后边。 上述两例一般把“们”称为词缀。 tsha055rja31(人)tsa31(吃)i55(的)rjgtu55(们)“吃人的(们)”，语素rjgtu55“们”接在“吃人 的”这个名词短语的后边，具有句法上的特征，据此可以把它处理作助词；但是，如果视“吃人 的”如同复合词，“们”则是这个复合词的后缀。又如仓洛门巴语：sal3(儿)wak”tsa55(孩子) taDu3’(和)sal3minl3(女儿)wakl3tsa55(孩子)pa‘13’(们)“男孩子和女孩子们”。语素pa”“们” 接在名词性短语“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后边，可以把它看作助词。但是，也可以认为“男孩子” 后边省去了“们”，附在“女孩子”后边的“们”是它的后缀。 我们看到，藏缅语言学者们有的把名词复数形式称后缀(或称后加成分、词尾)，如“嘉戎 语名词后加后缀一玷e表示复数”(《嘉戎语研究》第167页)。羌语“在名词后加附加成分一xu” 表示复数”(《羌语简志》第72页)。缅语“要表示数量多，通常在名词后面加mja55，t053等表示 多数的名词附加成分。”(《缅甸语概论》第103页)。仓洛门巴语“在名词后边加上表复数的词 】0 万方数据 尾-pal3构成名词的复数形式”(《仓洛门巴语简志》第34页)。有的学者则称这类表数形式为 表数助词。④ 1．2除上述名词表数形式有词缀和助词的不同称呼外，其他如名词的性和指小称，动词的 时、体、态、式等常见的语法范畴中的一些形式，有的人称之为词缀(附加成分、词头词尾)，有 的人则称之为助词。其中有的语言事实确有所区别，但也存在用不同的名称来称呼相同或大 体相同的语法现象。词缀和助词不好分辨，有客观上的原因，也有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论上的某些问题。为了 方便讨论，下文首先设定“黏着语素”包括“词缀”和部分“助词”，姑且统称“词缀”。待到最后 谈论藏缅语言虚词学时，再对助词问题提出管见。 二藏缅语言黏着语素的分类和特点 藏缅语言黏着语素可以从语音、接缀形式、功能、范畴等方面进行分类。 2．1语音类型按黏着语素的语音形式区分，藏缅语言有音节式词缀、元音式词缀和辅音 式词缀等3种。 2．1．1音节式如怒苏语人称领属前缀ia35-／9055．(我的)，驴31．(你的)，，驴31．(他的)。 嘉戎语表性后缀一pho(雄)，．mo(雌)。由元音和声调构成的，如哈尼语名词前缀a55_属音节式。 2．1．2元音式如独龙语动词复数第一人称后缀．i(接在原形动词末尾音节单元音韵母 a，u，III的后边)。嘉戎语动词单数第二、三人称后缀-u，复数第一人称后缀．i。麻窝羌语谓词 单数第一人称后缀一a／．Q。② 2．1．3辅音式如独龙语动词单数第一人称后缀一D(变式一m’，一n’，·D7等)。麻窝羌语谓 词单数第二人称后缀．n。 音节式词缀在现代藏缅语言的分布中占优势。有的语言只有音节式词缀而没有其他形式 的词缀。 2．2接缀类型藏缅语言的接缀形式有前缀、后缀、中缀和多缀等。 2．2．1前缀如麻窝羌语过去时前缀da-／da一一de一。独龙语领属前缀Q31．(第一人称领 有)、nⅢ．(第二人称领有)、QD31-(第三人称领有)。 2．2．2后缀如嘉戎语动词复数第二、三人称后缀．玷，双数第一人称后缀一矿h。独龙语指 小兼表可爱的后缀-虹QP。 2．2．3中缀如景颇语中缀一ma一，加在重叠的动词中间，使该动词名物化。嘉戎语有中缀 -na一，一wa一，一J'a一，-ra一，-ma-，一Ija一，·wjo一等14个，使其他词类转化为动词，或使动词派生另一动词。 2．2．4多缀指的是一个词根带一个以上词缀。这种形式，常见的是前缀和后缀同现。 如麻窝羌语de—tsi-a“我看了”。前缀de．表示过去时，后缀一a表示单数第一人称。但也有多个 前缀或多人后缀的情形，例如： 嘉戎语 nota—thana— ta． p9—11． 你在读书。 你(前缀)书(前缀)(前缀)读(后缀) ①分别参见金鹏：《藏语简志》，孙宏开：《独龙语筒志》，陆绍尊：《普米语简志》。 ②《麻窝羌语研究》，第154页。原作称“形态成分”，似乎要与“后加成分”区别开来。但实际上一a／一Q 属增音而非内部屈折变化，也可归入后缀一并讨论。 1l 万方数据 麻窝羌语 zita—sal-ji． 他将被打。 打(后缀)(后缀) 前缀在名词中占较优势；后缀在动词中占较优势；中缀不多见；少数语言有多缀的形式。 2．3功能类型藏缅语言词缀功能可分为构词和构形两个基本类型。 2．3．1构词例如羌语(北部方言)后缀一L，构成圆锥形物体名词：thet“石杵”，Z．wot“鼓 槌”，堆eL“木楔”，tuoL“连枷棒”。①桑孑L语一部分名词带前缀alj33-，如：arj33Ijga31“孩子”，arj33 la31“手”。嘉戎语名词构词前缀如ta-／te一，to．，ka．等，动词的构词前缀如ka．，h．，ka．等。 2．3．2构形例如麻窝羌语“挖”phiphi(原形)，phiphia：(单数第一人称将来时)，phiphia (单数第一人称现在时)。又如嘉戎语：za／zo“吃”，to—za．矿(我)吃了”(自觉)，ta．zg．u“(他)吃 了”(未亲见)。前缀to-，ta-表过去时，后缀-rj，一u分别表单数第一、三人称。 构词词缀多见于名词，少数语言动词有构词词缀。一部分语言没有构形词缀。 2．4范畴类型藏缅语言黏着语素所表达的语法意义，主要与名词／代词和动词／形容词 有关，或与句式有关。 2．4．1与名词有关的。 2．4．1．1名词数范畴如嘉戎语后缀一耻e表示复数，后缀一n电OS表示双数。麻窝羌语人和 动物名词后加一xlQ表示复数，非生命名词后加-thz表示复数。景颇语后缀．ni33表示不定量复 数。在藏缅语言里，名词数范畴的黏着形式往往不周延，有的语言只见于称人名词，有的语言 限于动物(包括人)名词；少数语言名词有通用的表数词缀。 2．4．1．2名词性范畴名词表性的黏着形式为后缀，如嘉戎语后缀．mo表阴性，后缀一pho 表阳性。傈僳语名词后加-ma44表示阴性，加．pha33，．pa55等表示阳性。藏缅语言名词表性词缀 限于表示自然性别。 2．4．1．3名词指小(兼表可爱)范畴有的语言如嘉戎语后缀-tsa，-pu指小或表亲爱。独 龙语．蜒Qi53为指小后缀。怒苏语后缀-Z(155指小兼表可爱。 2．4．1．4名词从属范畴有的语言名词有从属范畴，如嘉戎语前缀rja-／rjo一(我的)，na-／ no．(你的)，wa-／wo-(他的)，ja-／jo一(我们的)，rba-／r}o一(你们的、他们的)等表从属关系。景颇 语亲属称谓名词从属前缀有a55一(第一人称)，ni55_或ni矿．(第二人称)，ka31一(第三人称)等。 2．4．2与动词有关的。 2．4．2．1动词人称范畴藏缅语有的语言动词反映主语、宾语或定语的人称，即所谓“代 词化”现象。例如麻窝羌语用后缀一a／一Q表示第一人称，用后缀一n或一班表示第二人称，用-ji表 示第三人称。又如嘉戎语后缀一rj表单数第一人称，(to-)一U或-o表单数第二人称。一U或一a表 单数第三人称等。景颇语陈述句句尾用一rjai33(接在韵尾一’的后面时变作ai玎)表第一人称，．tai 表第二人称，一ai表第三人称。 2．4．2．2动词数范畴有的语言动词反映主语或宾语人称的数，亦可与动词人称范畴视 为一体。如麻窝羌语后缀．a1／一Q1(或为一，与时态有关)表第一人称复数，后缀-够a：n表第二人 称复数，后缀一够a：ji表第三人称复数。又如嘉戎语后缀一i表第一人称复数，前缀to一和后缀一耻 ①引自黄布凡：《从羌语构词词缀看羌族思维方式的某些特征》，第34届国际汉藏语言暨语言学会议论 文，2001年10月。 12 万方数据 表第二人称复数，前缀wo-／ko一和后缀-耻表第三人称复数。后缀一扣，前缀tO一和后缀-ntsh，前缀 wo-／ko．和后缀．ntsh，分别表示第一、二、三人称双数。 2．4．2．3动词时／体范畴有的语言如麻窝羌语前缀da-／dct一表过去时，后缀一电a表完成 体，后缀．pi．表持续体(接原形动词)或将行体(接将来时动词)。独龙语后缀一parj55WQ53表将行 体，后缀．肇n53表现行体，后缀一1u矿表已行体，后缀一bm31表完成体。 2．4．2．4动词态范畴如嘉戎语中缀．s9．表使动态，前缀wjo一表反身态，中缀一Da-表互动 态。独龙语后缀9tu”表自动态，前缀sill31-／ttu31．表使动态，前缀Q”．表互动态。景颇语前缀 n．或l『a31．表使动态。 2．4．2．5动词式范畴如独龙语前缀mct55一表疑问式，前缀pm31一表命令式，后缀·nurj31表 祈求式。麻窝羌语前缀dQ一，tO．，Q．，s3-等表命令式，后缀-jQ或前缀jQ一表祈求式。 2．4．2．6动词方位(方向)范畴有的语言如嘉戎语前缀to-表直上方，前缀na-表直下方， 共有6个常用方位前缀区别动词的不同方位。麻窝羌语前缀to一表垂直上方，前缀a-表垂直下 方，共有9个不同前缀分别表示动词的9个不同方向。独龙语分别用后缀-JQ”／-．K153(向心)，- di31(离心)，．dct955(向下)，．1urj31(向上)等表示动词的不同方向。 2．4．3被有的学者认为是黏着型语的羌、嘉戎、独龙、景颇等几种语言，它们的黏着语素表 示的语法范畴如下： 羌语名词的数、指小；动词的人称、数、时态、体、式、趋向(方向、方位)、使动态等。嘉戎语 名词的数、人称领属、性(见于部分名词)；动词的人称、数、时态、式、趋向(方向、方位)。使动 态等。独龙语名词的数(助词)、指小、人称领属；动词的人称、数、体、态、式、方向等。景颇语 名词缺黏着式的语法范畴；动词的时、态、体、式、人称、数和动作方向(助词或词缀)。此外各 语言都有一定数量构词前缀，有的语言如独龙、景颇有动词名物化后缀等0 从上述语言可以看出，名词方面：缺表示格范畴的黏着形式；有的语言名词没有数范畴，有 的语言表数后缀或作助词；名词的“性”和“指小”不是普遍的范畴；人称领属前缀颇具特色，但 只见于少数语言。名词语法范畴可能暗示藏缅语黏着语素并不发展(参看下文对这些形式来 源的讨论)。动词方面：时、体、态、式等范畴的区分和分布，各语言不尽一样；体现出藏缅语言 动词最具特点的范畴是人称(包括数)、趋向(方向、方位)以及使动等范畴。这些范畴，是我们 研究藏缅语黏着语素的重要方面(下文着重探讨它们的来源)。 三黏着语素溯源 3．1关于原始藏缅语词缀的构拟原始藏缅语黏着语素的状况是怎样的呢?本尼迪克特 在希夫纳、孑L好古、克贝尔、邦纳杰、西门以及沃尔芬登等人之后，以新的 材料 关于××同志的政审材料调查表环保先进个人材料国家普通话测试材料农民专业合作社注销四查四问剖析材料 和新的研究成果， 给原始藏缅语构拟了以下词缀，摘录如下：④ 后缀+．s：原先的作用不明；在动词词根里经常表示反身意义。后缀+一t和’一n：最初的作用 不明；有时用于动词词根派生的名词；还用于使役或命令的意义。前缀+s．：加在动词词根上表 示使役、命令或加强的意义；在名词词根里经常代替藏一缅语的+sya“肉；动物”。前缀+r一：出 现在动词和名词词根里；作用不明。前缀+b一：也许在若干词根里有代名词的性质，但是一般来 ①本尼迪克特：《汉藏语言概论》，第102页。 13 万方数据 说作用不明。前缀+q．：极少见；作用不明。前缀+d．：极少见；作用不明。前缀+m一：在代名词 词根中有代名词的性质；在动词词根中表示不及物。 从本氏上面的表述，我们可以认识到：1)藏缅语的词缀以辅音形式为特征(本氏指出，前 缀有减弱的重音和中性元音a)。看来音节式前缀大都是后起的。2)从接缀情况看，构拟的早 期词缀只有前缀和后缀两种形式。本氏还说“正常情况下有前缀，只是偶然有后缀”。①现代 藏缅语言前缀和后缀的分布情况大抵仍与早期一样，而中缀可能是一些语言的独立创新。3) 如上所说，构拟的这些词缀，它们的作用(构词的或构形的)多是不明。这与研究的深度有关， 但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原始藏缅语的黏着语素并非一种强势的语法手段。本氏说：“因 为在原始藏一缅语时期这些成分的形态功能已开始消失，现在只有少数后缀能较容易地分析 出来。”②既然在原始时期那些词缀的功能就已“开始消失”，是不是意味着“先天不足”呢?4) 前缀+s一表示使动有较多语言事实的支持，它在藏语、嘉戎语、景颇语、缅语以及彝语等语言中 有反映，尚有遗迹或虽已消失但使声母清化或送气。这样的构拟是可信的。但除此之外，对那 些最常见的关于名词、动词等词类的一些基本语法范畴，未能确定其原始时期与词缀相关的形 式。对于那些基本语法范畴是否有黏着形式尚且不能确定，难免不使人不怀疑原始藏缅语词 缀的意义和功能究竟怎样?人们不禁要问：原始时期词缀表达哪些基本的语法范畴?这方面 的问题很可能意味着：原始藏缅语虽有黏着语素，有一定的词缀形式，但也未必在语法结构中 占统治地位。看来早期的黏着形式未必能决定藏缅语的语言类型学地位。 3．2词的语法化与黏着语素本文对藏缅语言一些黏着语素进行初步的历史考察，发现 有的黏着形式是由某个词虚化来的，由独立的词变为黏着性成分，由句法变为词法，由分析式 变为黏着式。 由词虚化来的词缀，它的语音形式可以提供它来源于某个词的线索。一般说来，音节式词 缀在语音上与原来的词相像，但也往往有所变异；辅音式或元音式的词缀，它只是原词的一个 部分。词的虚化，在语音上也弱化。接缀的前后位置，往往反映原词在句法上的序位。如表领 属或方位的词缀，位于词根的前边，这与代词修饰名词时在前、方位名词作宾语时在动词前等 相应的句式有关。指小词缀在名词后边，与形容词修饰名词时在后的句式有关。词缀所表示 的语法范畴，如果是由词虚化来的，它与原词的实义也有一定的联系。 藏缅语黏着语素有构词和构形两大功能。有的构词词缀大概在早期就存在了(如+a一前 缀)，但是，即使早期有较多的构词词缀，也不会改变单音节型词根的性质。最值得注意的是， 黏着语素的构形作用。这类词素在语法结构中有重要意义。下文根据词缀表示的主要语法范 畴，探讨一些词缀的来源。 3．2．1名词的语法范畴与词缀 3．2．1．1名词表数后缀有的语言名词的表数后缀由实词虚化来。例如：景颇语名词后 加．ni33表示不定量复数，如ma31ni33“孩子们”，nam31si31phun55ni33“果树”(多数)。但是ni33能 受“的”字结构修饰，表示“人们”的意思。如kat55(街子)sa33(去)ai33(的)ni33(人们)“上街的 人们”。用在两个性质相近的名词后边，表示事物的类别，如Da33(牛)kum313a31(马)ni33(类) ①本尼迪克特：《汉藏语言概论》，第96页。 ②本尼迪克特：《汉藏语言概论》，第101页。本氏以“性”后缀和动名词(不定式)的后缀为例。其实 “性”后缀从实词虚化而来，是后起的，见下文的讨论。 14 万方数据 “牲畜类”。用在并列的名词后边加3e33(是)ai33(的)，ni33表示“等／等等”的意思，如gum 31 (盐)ma55矿ap55(辣椒)3e33(是)ai33(的)ni33(等)“盐辣椒等”(《景颇语语法》第lo页)。可见 ni33来自实词“人们”，引申为“类”、“等”，然后虚化为名词复数后缀，不过仍然“虚”“实”并用。 ni33作为一个独立的词使用，位于短语的后边，用作表数后缀是后起的。 哈尼语表示复数的后缀．ma31，如tah055(人)ma31(们)“人们”。．ma31(们)来自表示不定数 量的“些”，如讪i31(一)ma31(些)“一些”，F5(这)ma31(些)“这些”。桑孔语名词复数后缀一 rjgm55，也是由不定数量词“些”虚化来的。 藏语称人名词用tsh054表示复数，但在非称人名词后边要说成thel2tsh054“那些”或til2 tsh054“这些”。①可见tsh054原义为“些”，虚化后表示复数。 一嘉戎语名词复数后缀一驴来自“些”，②如矿a(这)耻e(些)“这些”，woto(那)耻e(些)“那 些”。 崩尼·博嘎尔语在称人名词后边加-Omttu0表示复数。omttuo的本义为“群”。⑨ 缅语．mja55原义为“多”，一t053原来有“增加”的意义，分别附在名词后面表示多数。(《缅甸 语概论》，第104页) 我们未能对所有语言名词的表数后缀一一弄清它的来源。但是已经观察得到：1)藏缅语 名词的数量普遍使用数词或数量词表示，少数语言有表数后缀，一般限于复数形式，有的语言 还有双数形式。单数一律为零形式。2)已经看到有实词虚化来的表数后缀。3)名词表数后 缀，在使用上有很大的局限性，如名词带有数量词或已有其他语词显示其数量时，不再用表数 后缀。从表数后缀适用的名词范围看，有的语言只用于称人名词，范围稍大一点的可用于动物 (包括人)名词，只有少数语言不受此限。4)语言间表数后缀缺乏同源形式(双数后缀同来自 数词“二”)，缺乏构拟原始藏缅语名词表数黏着形式的基础，它的存在是可疑的。 3．2．1．2名词表性后缀藏缅语名词的表性后缀来自实词。例如： 景颇语动物或植物名词后边力n-ji”表示阴性，加一la31表示阳性。但ji叭“母”、la31“公”都能 独立使用，用来表示名词的性是虚化用法。 崩尼·博嘎尔语称人或动物的名词，用构词的方法后加一no(或ka一 <不及物>配合) 麻窝羌语、景颇语、独龙语人称代词和动词人称词缀的关系，列表比较如下l 第一人称 第二人称 第三人称 我 词缀 你 词缀 他 词缀 麻窝羌 qQ —o／-a kuo —tha,一 景颇语 rjai 一13ai 独龙语 rja53 一rj (+no)·rj-,ri narj33—— (tai33那)．tai33 na53 nm-／na55． -j1 a1‘33 麻窝羌语动词第一人称后缀一a／一a，取代词“我”的韵母为其形式，还能让人看出它的来源。 第二人称后缀疑是来自藏缅语早期的代词+no(或+narj)“你”，与嘉戎语动词第二人称后缀- n／．玷有同源关系。第三人称后缀-ji的来源待考。麻窝羌语的动词人称后缀与数及时态的表 达形式交错在一起，不具独立的形式。 景颇语动词第一人称后缀与第一人称代词同形。第二人称后缀来自指示代词tai33“那”， 虽然也属代词化，但不是来自人称代词narj33“你”。第三人称后缀一ai33，疑是从第一、二人称后 缀的韵母类推来的。 独龙语动词第一人称后缀取代词“我”的声母D。第二人称为前缀形式，在语音上与代词 “你”略有变化。第三人称为零形式。独龙语动词第一、二人称前缀除有复数形式外，还有双 数形式。(参看《独龙语筒志》第89页) 通过上面的观察和分析，我们可以断定，上述语言“代词化”的动词人称后缀或前缀来自 人称代词，是后起的形式。能不能认为“代词化”现象十分古老，是藏缅语的一个原始形式呢? 我们认为，即使藏缅语早期就有“代词化”的语法形式，但初始并非词缀的形式，而是助词的形 式，即分析式，非黏着式。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拿古西夏语、桑孔语和景颇语第一人称语尾助 词作一佐证。例如： 西夏语 我宝有我。 我有财宝。 (西夏文汉文逐字对译) (《庄严经》，转引自史金波1984文) 17 万方数据 桑孔语 rja55harj 31 tsaMpi55rja55． 我吃了饭。 我饭 吃 了(我) 景颇语 Dai”jup”ma31ju”n—Dai弱．我想睡觉。 我 睡 想(体)(我) 西夏语和桑孔语反映主语为第一人称的语尾助词与主语人称代词“我”同形，都是词的形 式，但两者的语序不同，而人称语尾助词表示的语法意义跟着主语人称代词走，两者是一致关 系。景颇语的语尾助词被视为人称和时态的复合体，但可区分出表示人称的成分一rjai33，仍然 持有同主语人称代词“我”一样的形式。要指出的是，语尾助词是一类虚词，而不是词缀。 在语言发展过程中，动词人称后缀与人称语尾助词有承接关系。所谓“代词化”，指的是 动词人称词缀为人称代词的变式或减缩形式。从音理上看，“代词化”过程是以具有与人称代 词同形的人称助词为中介的。动词人称后缀位于动词后边，如动词带有其他成分(时体态或 补语等)时，一般也都位于末端。藏缅语言的句子以动词结尾，位于动词及其连带成分末端的 人称后缀，它的序位正好与人称语尾助词相当，语法意义也相同，表明它是人称语尾助词的逐 渐弱化，最终成为动词的后缀。动词人称后缀已归词法，原来的人称语尾助词则属句法。动词 人称后缀的黏着形式来自人称助词的分析形式，是后起的。 动词人称后缀从人称代词经由人称语尾助词变来，这个解释是可以接受的。相反，如果认 为人称后缀变为人称语尾助词，则不好理解。作为人称后缀，由于它是代词的减缩式，往往是 缺韵母或声母。如果是辅音式人称后缀变人称助词，只能推导出人称助词的声母，无法推导出 它的韵母(如第一人称的韵母a，第二人称的韵母0或a日)。如果是元音式人称后缀，充其量能 推导出人称助词的韵母，又如何能推导出它的声母(如第一人称的声母rj，第二人称的声母n) 来呢?可见，动词人称前缀是由具有人称代词形式的助词变来，即由词弱化为词缀，而不是由 辅音或元音式的词缀变为一个音节，成为一个词。 独龙语的动词人称前缀见于第二人称，看来也是由第二人称代词逐渐弱化为助词，然后才 成为词缀的。不过，它采取人称代词主语在动词前的序位，所以成为前缀而不是后缀。总之， 不管是前缀或后缀，都属后起形式，都是由分析式转为黏着式。 3．2．2．2动词的时和体与词缀被认为黏着语素较多的几种语言，如嘉戎语、麻窝羌语等 动词时、体意义的前缀，其中有的为零形式，往往与动词表示人称、方位(趋向)的词缀重合(或 说这些词缀兼表时体)，有的则用非词缀的形式表达。如嘉戎语将来时为零形式，与人称词缀 重合，亦即人称词缀兼表将来时。过去时与动词的方位前缀“综合为一体”，6个方位前缀同时 又表示过去时。(《嘉戎语研究》第233页)又如麻窝羌语前缀da-／da一表示过去时，零形式表 示现在时，即人称词缀兼表现在时。(《麻窝羌语研究》第154页)。从上述两种语言时／体的 表达形式，我们可以看出：这些语言动词时／体范畴，缺乏独立的黏着性词缀为其表达形式；所 谓零形式是相对于其他形式而言，实际上依赖于人称词缀或方位词缀：这些词缀兼表动词的时 ／体；如果说动词人称词缀是后起的(如上文所述)、方位词缀也是后起(下文将论及)的话，那 么与之相联系的wt／体形式也是后起的，并非原始形式；这些动词时／体范畴，语言问缺乏同源 形式。 独龙语的体分将行体、现行体、已行体和完成体4种，分别在动词后加音节式后缀表示。 但是，“动词的体在句中使用并不十分严格，在类似的句子中有时可用，有时也可不用；有时用 动词的体表示一定的时间状态；有时则用独立的词，如副词等表示行为动作的时间。”(《独龙 18 万方数据 语简志》第96页)有趣的是，后缀一也in53(表现行体)和后缀．1u055(表已行体)，“有时可以互换 使用，但语法意义稍有些差别，用lurj55的地方，强调动作已经进行或现象已经出现的意思多一 些，而用(塔n53的地方，似乎更强调该动作和现象仍在持续中。”(《独龙语简志》第98页)可见， 独龙语的体和时、体和体之间有一定的模糊性，而且也可以用副词等手段表达时／体的意义，这 意味着黏着性词缀的作用有限。 景颇语用语尾助词(姑且归人词缀讨论)表示动词的未完成体和完成体，但缺乏比较一致 的、独立的形式(参看《景颇族语言简志(景颇语)》第62页)。有的学者对景颇语动词不立 “体”的语法范畴，而代之以“存在式”和“变化式”的概念(参看《景颇语语法》第269页。所说 的“式”与一般的理解有所不同)。这种分歧，不仅反映出学术观点上的不同，客观上也在一定 程度上反映出景颇语体范畴的特殊性，甚至可以认为体这个范畴并不存在(如有的学者不立 这个语言的“体”)，与黏着的语法形式无涉。 还应该注意到，缅彝诸语言动词没有真正意义的时／体范畴的黏着形式。 根据上面的讨论情况，看来难以构拟藏缅语动词时／体范畴的原始形式。但是，我们不妨 假设某个语言如嘉戎语、麻窝羌语或其他语言保持了原始藏缅语时／体的黏着形式，可是从这 个假设出发，难以解释它在各个语言问的相互关系。对于没有这方面的黏着形式的缅彝语言， 似乎可以说是消失了，但要解释嘉戎等语言间的那些黏着形式有同源关系很困难。看来与其 说它们有共同来源，不如说是各自独立创新的后起形式。 3．2．2．3动词的态和式与词缀藏缅语早期使动范畴的语法形式被构拟为前缀+s一或 +sa．，得到独龙语(slxI一)、景颇语(J'a-／ffa．)、嘉戎语(一SO一)等语言的词缀的支持。有的语言如 麻窝羌、普米、彝等语言一部分动词用辅音的清浊交替、送气与不送气交替区分使动和自动，被 解释为早期的使动前缀+s-／+sa．使得动词声母浊音变清音(表使动态)，不送气音变送气音(表 使动态)，但使动前缀消失了，留下音变规律。这是目前看到的比较可信的构拟前缀。 独龙、麻窝羌、嘉戎等语言分别用一定的前缀来表示命令式和祈使式，但未发现有共同来 源，可以看作是各自的独立创新。例如嘉戎语命令式和祈求式的前缀与方位前缀同形，而方位 前缀来自方位词(见下文讨论)，属后起的形式，与之相关的命令式或祈求式看来也是后起的。 否定式前缀mo-／me一有“不”“没有”的意思，在语音上与否定副词也有联系，看来是由否定副 词虚化而来。 3．2．2．4．动词方位(方向)范畴与词缀嘉戎、麻窝羌等语言表示动词方位的词缀来自方 位名词。例如嘉戎语： 方位名词 动词方位前缀 方位名词 动词方位前缀 直上方a-ta to- 直下方a—na na-／ne-① 上游方a．ku ku-／ko一 下游方a—di di-／no-(比较直下方a-na) 靠山方a-to ro-(比较方位动一 一 词ke—ro“去”) 靠水方a—re re一 一 一 ①嘉戎语第一人称代词分包括式和排除式，表中只列包括式；第三人称有两种不同说法，表中只列出其 中一种。 一 19 万方数据 嘉戎语动词方位前缀来自方位名词词根，个别语音略有变化。例外的是靠山方前缀来自方位 动词(往靠山方)“去”。(《嘉戎语研究》第228页) 麻窝羌语动词方位(方向)前缀，除向心方、离心方和向后方的来源尚未清楚外，其余的都 来自方位名词。(《麻窝羌语研究》第171页)例如： 方位名词 动词方向前缀方位名词 动词方向前缀 垂直上方ti：q tO一 垂直下方qoli a一(e，o>a，u>Y，不过仍带一， (<．S)尾。如果认为残存的喉塞音也可归入后缀，那么这一组的变化不算黏着后缀向内部屈 折变化的典型例证。“晒”“堆”“浸泡”后缀一S消失后，产生了声调长短的曲折变化，55(长)> 54(短)，14(长)>12(短)。必须指出的是，这些曲折变化形式是以整个语言历史音变为背景 的，也就是说，只要与上述音变条件相同，都发生同样变化：一S改读～，低元音变作相应的高元 音，长调变作短调，这些变化不限于动词过去时的形式，也见于其他音节，并非这个语法范畴的 20 万方数据 独立变化。下面是过去时这个语法范畴的音变与未来时趋同的例子： 早期黏着形式 趋同形式 未来时 过去时 未来时 过去时 呕吐 bskjugbskjugs ou9“ ou954 读 bklag bklags 10954 10954 摘(果) fithog btogs t0954 t0954 拍(桌) brdab brdabs topl2 topl2 学 bslab bslabs lop54 lop54 擦 bsrub bsrubs sup54 sup54 例1-3过去时后缀一s接在韵尾．g后边消失了，g读作’，与未来时同形。例4_6后缀一s接在韵 尾．b后边也消失了，也与未来时同形。 我们还可以从藏缅语其他语言黏着语素消失的情形看到，例如使动前缀+S-，有的语言消 失后在部分词中转换为词根内部屈折变化形式(如浊音～清音，不送气音一送气音等)，有的 语言如哈尼语、毕苏语、桑孔语等则没有这种补偿形式。黏着式是否转变为屈折式，受整个语 言音变规律的制约，而不是按照语法范畴独立地进行。这意味着黏着型语言有可能演变为屈 折型语言，但也未必如此，因为词缀的消失不一定在词根上以屈折的形式反映出来(如上例)。 以藏语而言，有人似乎以为早期属黏着语，后来有黏着式变为屈折式的现象，但未见有人说藏 语是屈折型语言。 4．1．2黏着形式的创新我们看到了藏缅语早期黏着语素的消失，也看到了后起黏着语 素的产生。上文提到藏缅语言有语法化现象，一些黏着语素来自词的虚化形式，见于名词的 数、性、指小等范畴，动词的人称(含数)、方位(方向)以及某些时态情貌等范畴，涉及广泛。例 如嘉戎、羌、独龙、景颇等语言这些方面的创新情况，耐人寻味，这对于我们了解原始藏缅语语 言类型学的本来面目及其变化，有着重要意义。 4．2关于语言类型的变迁首先要考虑原始藏缅语属怎样的一种语言类型。藏缅语词根 特点的本质是单音型。拿古藏文或被认为黏着语素较多的嘉戎、羌等语言来看，单音节词根占 最优势。一个十分重要的事实是，在我们探讨藏缅语言的同源词时，难以找到多音节词根。单 音节词根的性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藏缅类型学的意义。当然，我们也不应该忽视词缀和语序 的重要作用。如古藏文所暗示，藏缅语早期词缀和语序在语法结构中有重要意义。本尼迪克 特说，构拟的藏缅语是“相对的孤立语”(见所著《汉藏语言概论》第96页)。我们认为这个提 法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单音节型词根的特点决定了藏缅语类型的基本性质，所以说它属孤立语 (词根语)范畴，但又是“相对的”，因为有众多的词缀和语序一道起重要作用。从历史上看，藏 缅语有的语言从早期的相对孤立语演变为孤立语，如缅彝语支诸语言。被有的学者认为是 “黏着语”的嘉戎语、麻窝羌语、独龙语和景颇语等，虽然有较多后起的黏着形式，如颇具特色 的名词和动词的人称词缀、动词的方向(方位)词缀以及其他一些词缀，但也未从根本上改变 单音节型词根的性质，并没有演变为“黏着语”，即使称之为“相对的黏着语”看来也不合适，仍 称“相对的孤立语”较妥。 有学者描述藏缅语言“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它们的结构类型发生了历史性的大转变。 2l 万方数据 从一个质的形态向另一种质的形态过渡，从黏着型过渡到屈折型，最后变成了现在的分析 型。”①我们发现：第一，这一立论未能提供原始藏缅语黏着形式的基本面貌及其所表示的主要 语法范畴，而误认嘉戎、羌、独龙等语言表示人称、数、方向以及其他一些后起的词缀为原始形 式，并假定这些语言是最保守的语言，进而认为原始藏缅语是黏着语。第二，原始藏缅语即使 被假定为黏着语，但在藏缅语言中也未见有因黏着形式的消失而变为屈折语的，虽然有的语言 有屈折形式。第三，黏着式有变为屈折式或分析式的情况，这是语言事实。本文提供了另一个 方面的情况，词的语法化，分析式可以演变为黏着式。藏缅语“代词化”现象以及动词的方位 等范畴很有特色，这种来自分析式的后起黏着式很值得注意，但不宜误以为是原始形式。如上 文所说，藏缅语有过两个不同方向的历史变化，一是黏着式变屈折式或分析式，一是由分析式 变黏着式或屈折式，但更多的是向分析式变化，使本来属相对孤立语的藏缅语更具孤立语的特 征，有的语言如哈尼、毕苏、桑孔、彝、缅等语言是较典型的孤立语。 4．3关于藏缅语虚词学探讨藏缅语这种相对孤立语的语法，会遇到词缀和助词的划界 问题。词缀和助词的分别，从本质上说，这是语言事实的区分问题，但也存在语法学方法论上 的某些问题。本文最初的分析设定，可把一些助词姑且看作词缀，这是为了展开讨论的方便。 现在回过头来看，上文讨论的虚语素虽然可以笼统地作黏着式形态学的分析，但是未能排除虚 词学分析法，也就是说，其中相当一部分虚语素宜视作虚词一助词，而不是词缀。与最初的分 析方法相反，不是把一些助词归到词缀方面去，而是把当初设定的相当一部分词缀归到助词方 面来。从最初扩大词缀范围的方法，转移到扩大助词范围的方法。采用虚词学的分析方法，是 为了适应藏缅语是相对孤立语(或准词根语)的语言特点，这样能更好地揭示它的语法规律。 而采取黏着式形态学的分析方法，有的地方是削足适履，未必能反映出藏缅语言特有的语法现 象，特别是助词方面的特点。试比较麻窝羌语： (1a)kuodakon!伽丰t (1b)kuo鲂ikon!伽旦lI丰I 你(命令)走例、^E! 你 别 走俐、力u疋! @曲髹a(器)khGu听ston!你听!@∽kU你Og别；i kh9听uston!你别听! 把da(命令)、kuo(命令)视作命令式前缀，这是一种处理方法。但是把(1a)与(1b)、(2a) 与(2b)相比较，可以看出表示命令的da和kuo也具有词的形式，并且与蜘“别”在句法上相 同，可在同一位置上互换，只是所表示的意义不同，因此不把它们视作词缀而视作助词，称作 “命令”助词未尝不可。 上面提到的名词人称从属“前缀”、动词方位“前缀”属音节式的，在语音上具有词的形式， 而且在语序上也分别具有人称代词作定语、方位名词作宾语的句法特征，因此不把它们视作 “前缀”而作为助词，称名词从属助词或动词方位助词，也不失为一种较好的处理方法。 名词的表数“后缀”、表性“后缀”、指小(兼表可爱)“后缀”等，具有实词虚化的特征，既然 已有学者分别称为相应的助词，这实际上已经提供了虚词学的一种分析方法，可以认同和接 受，可分别称表数助词、表性助词、指小(兼表可爱)助词等。 有的动词“后缀”，如独龙语行为动作的转述后加成分wa”，具有明显的句法特征，可处理 作助词。例如(《独龙语简志》第121页)： 22 ①孙宏开：《论藏缅语语法结构类型的历史演变》(续)，《民族语文))1992年第6期。 万方数据 arj53m1．u31lu53 W031． (他说)他没有拿。 他(前JJn)拿(转述后加成分)(李按：此例的“前加”和“后加”都可分别处理作助词。) w031表示的“转述”义，不是动词“拿”自身固有的语法义，从形式上看它是附在短语后边 的。对于那些并非表示动词自身语法义，它的形式又不是紧密地附在动词上的，不作为词缀而 作为一类助词来处理，也许比较合理。 根据初步经验，似乎可以归纳出藏缅语言虚词学的一些原则来，以区别于黏着式形态学： 1)虚语素加在词(名词／代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前边或后边，但不限于词的形式，而又可以加 在短语(或句子)上的，视为自由虚语素，可不称词缀，而称为助词。2)虚语素可以从具体的实 词分离出来，为音节式语素，即具有词的形式的，可视为助词。3)从实词虚化来的语素，除有 的演变为特殊的辅音式或元音式者外，①一般都视为助词。 我们的观点不是说藏缅语没有黏着语素，不是说没有词缀。如果建立起藏缅语自己的虚 词学，一部分“词缀”将被排除，黏着形式在藏缅语语法结构中部分地“让位”给虚词。虚词和 语序在语法结构中的重要作用，并联系单音节型词根的特点，使人们更加清楚地看出原始藏缅 语不是黏着型语言。 参考文献 陈士林、边仕明、李秀清：《彝语简志》，民族出版社，1985年。 戴庆厦、徐悉艰：《景颇语语法》，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2年。 黄布凡：《古藏语动词的形态》，《民族语文》1981年第3期。 金鹏：《藏语简志》，民族出版社，1983年。 李永燧：《哈尼语语法》，民族出版社，1990年。 ——：《桑孔语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2年。 ——：《论藏缅语言同源语素的分布》，《中国语言学报)1995年第6期。 林向荣：《嘉戎语研究》，四川民族出版社，1993年。 刘光坤：《麻窝羌语研究》，四川民族出版社，1998年。 刘璐：《景颇族语言简志(景颇语)》，民族出版社，1984年。 陆绍尊：《普米语简志》，民族出版社，1983年。 ——：《错那门巴语简志》，民族出版社，1986年。 欧阳觉亚：《珞巴族语言简志(崩尼-博嘎尔语)》，民族出版社，1985年。 史金波：《西夏语的存在动词》，《语言研究》198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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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最早、专业最多、覆盖面最大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教学和科研基地。该学科涉及汉藏、 阿尔泰、南岛、南亚、印欧等五大语系的80多种语言。研究领域包括众多民族的语言、文字、文 学：文献、文化等。主要研究方向有：少数民族语言研究、少数民族文学研究、少数民族古文献 与古文字研究、少数民族语言应用研究等。具有多语种多学科综合比较的优势。该学科点 1981年设硕士点，1984年设博士点，1989年确定为省部级重点学科，1998年列为中央民族大 学“211 工程 路基工程安全技术交底工程项目施工成本控制工程量增项单年度零星工程技术标正投影法基本原理 ”重点学科；1995年设立了国家基础学科人才培养和科研基地，同年还设立了博 士后流动站。该学科点现有4个系和10多个相关研究所，设有40多个专业方向。半个世纪 以来共培养语言文学专门人才5000余人，其中34人获博士学位，240余人获硕士学位。几十 年来共出版500余部语音学、语法学、词典、文学、文献等学术著作以及各民族文字的专著和教 材，发表论文4000余篇，获国家或省部级以上成果奖70多项，承担国家或部委级科研项目40 多项。 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学科被教育部确定为国家重点学科点，是对该学科 点半个世纪取得成绩的肯定，同时也对该学科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相信该学科点必将以此 为契机，使学科的综合实力更上一层楼。 斯琴 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学研究会第10次学术研讨会即将召开 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学研究会第10次学术研讨会拟于2002年7月22—26日在甘肃 省兰州市召开。会议由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学研究会和西北民族学院共同主办。会议的议题 主要有：双语教学与西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