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 亦好亦
l9世 纪 末俄 国批 判 现 实 主义
艺 术 大 师 契 诃 夫 ,在 其 杰 出 短 篇
<装在套子里 的人》中塑造了著名
文学 典 型别 里科 夫 的形象 。对这一
形象 的评 价有 两种 不 同观点 :一种
认 为别 里科 夫 是一 个保 守 、反 动 、
扼 杀 一 切 新 思 想 的 沙 皇卫 道 士 的
代表 ;一种 认 为他 是一 个思想 深受
沙 皇 专 制 统 治 残 害 的 软 弱 变态 的
小人 物形 象 。 两种 观点 截然 相 反 ,
互不 棍容 。事 实上 ,别里科 夫 是一
个不 正不 反 ,亦 好亦 坏 的性 格 二重
组合 的复 杂典 型 。下 文试 作探讨 。
小说 发 表 于 1898年 ,正 是沙
皇统 治最 黑暗 的时 期 。别里 科夫 长
期 生 活在 沙 皇 专制 统 治 的 白色 恐
怖 之 下 ,精神 上受 到极 大 的毒 害和
摧 残 ,养 成 了依 附屈 从 的奴 性 人
格 。他视 政 府 的法 令 为金科 玉律 ,
唯 当局 的文告 是从 。 同时他 又 “觉
得在 官方 的批 准或 者默 许里 面 ,老
是包 藏着 使人 怀疑 的成 分 。包藏 着
隐隐 约约 还没 有说 出来 的成 分 ”。
于是 ,他 总是 害怕 自己会 执 行 有
误 ,担心 别人 会 出乱子 。“凡 是违 背
法令 、脱离 常规 、不合 规矩 的事 ,虽
然看来 跟 他毫不 相 干 ,却惹 得他 闷
闷不 乐。”然后 ,他 就会 用他 那种 特
有的 方式 :善 良的忠告 抑或 唉声 叹
气 ,降服人 们 。在 别里科 夫 这一 类
人 的影 响 下 ,人们 什么 都不 敢 ,怕
这怕那 ,人人 自危 ,全 城人 生活 得
郁 闷无聊 。他们辖 制 小城 达 lO到
l5年之 久 。可 见 ,别里 科夫 害怕 当
别 里 科 夫 形 象 新 探
贵州 冉 茂易
局 ,防着 当局 ,可 客观 上却 成 了当
局 的帮 凶和爪 牙 ,由统 治 阶级 的顺
民沦落 为反 动统 治 的工具 。他既 是
受 害者 又是施 害 者 ,就 因为 这些 奴
化工 具 的存在 ,沙 皇 的专制 统治得
以变 得牢 固 。
由于 对 政 府 法 令 的疑 虑 和恐
惧 ,或 者说 由于官 方文 告包 藏着 的
阴谋 和 凶险 ,别 里 科夫 生活 得胆 战
心惊 、惶惶不 可终 日。“现实 生活刺
激他 、惊 吓他 ,老 是 闹得 他六 神不
安 。”“晚上 ,他躺 在 被 子底 下 ,战 战
兢兢 ,生怕 会 出什 么事 。”“他所去
的那 个挤 满 了人 的学 校 ,也 使他 满
心 害怕 。”别里 科夫 由害怕 现实 ,憎
恶现 实 .进 而选择 了一种 退避 的生
活方 式 ,他 总 想 把 自己包 在 壳 子
里 。衣食住 行用 寝 ,无 不是 “套子 ”
似的 。他 成 了躲 避现实 ,与世 隔绝
的 套 中人 ,成 了 这 个时 代 的多 余
人。可就 是这 样一 个套 中人又 试 图
把别 人装 进套 子里 。柯 瓦连科 姐弟
俩 骑 自行 车 ,气得 他 直打 哆嗦 。柯
瓦连 科 拿 着 书 在 大 街 上 自由 自在
地 走 读 ,穿着 绣花 衬 衫 出门均 被其
视为大 逆 不道 ,别 里 科夫 由 消极 的
避世 者演变 为顽 固的守 旧派 。也 因
此 ,别里科 夫 一类 人 成 了害怕新 生
事 物 的人 的代 名词 。但 是这 些 人毕
竟 拖不 住新 生活 前进 的步伐 。小 说
中 ,作者 把别 里 科夫 的 一滚 一死 ,
同柯 瓦连 科 姐 弟 的一 推 一 笑 联 系
起 来 ,预示 了新 生 活 的力量 。
别 里 科 夫 竭 力 把 自己 的思 想
言行 纳入 政府所 要 求 的轨道 ,做一
个 社 会 行 为 规 范 所 要 求 的 正 派
人 。他循 规蹈矩 ,遵章 守纪 ,不 敢越
雷 池一 步 ,自称 “我 的举 动京 来在
各 方面 都称 得起 正 人君 子 ”,俨 然
是一 个好 公 民 、好市 民 、好职 员 。可
是 由于政 府 的腐 败 和欺 骗 ,他 越想
做一个正人君子 ,实际上离正人君
子 的标 准就越 远 ,最 后成 了人 们厌
恶 的伪君 子 。他 想吃 肉又 怕别 人说
不持 斋 ,想 用女 仆人 又怕 别人说 坏
话 ,想结 婚 又怕惹 麻烦 ,甚至跌 了
跤也 怕 别人取 笑等 。更 为可恶 的是
他 是一 个惯 于打 小报告 ,向上 司进
献谗 言 的人 。他 的所 作所 为 当然要
受到人 们 的嘲笑 和非 议 。促 狭鬼 的
漫 画使 他难 堪极 了 ;柯 瓦 连科不 客
气 的谈 话使 他心 慌 意乱 ;华 连 卡的
笑声 结束 了他 悲哀 的一 生 。别 里科
夫之死 ,全 在于 社会 之过 。在 沙皇
专制 主义 的推行 之 下 ,要做 一个 正
人君 子根 本不 可能 ,只会 变成 人人
痛恨 的伪君 子 。
总之 ,别里科 夫 是沙皇 反 动统
治所孕 育 的社会 怪胎 ,是一 个性 格
遭 到扭 曲的变态 人物 。他 既害怕 当
局 又 为其服 务 ,既憎恶 现实 又反 对
变革 ,既 是正 派人 又是 伪君子 ,是
一 个软 弱 、保 守而 又善 良、可怜 的
小 人 物 。作 家 通 过 这 一 典 型 的塑
造 ,深 刻地揭 露 了沙 皇反动 统 治的
黑 暗 和腐朽 ,表 现 出对新 生活 的热
切 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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