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清末官办工艺局

史 学 月 刊 一九八三年 第三期 略论清末官办工艺局 沈 祖 炜 二十世纪初 , 各种官府工场 日渐衰落 , 但是 出现了一批别具新意的经济机构—官办工艺局 。 倡办工艺局 曾经是清政府标榜实 行 “新政 ” 的一个重要内容 , 在北京和许多 省都曾兴师动众地搞过一番 。 各地所用名称 各异 , 除工艺局外 , 又有工艺厂 、 平民习艺 所 、 传习所和八旗工厂等。 其中规模较大的 有农工商部工艺局 、 北洋工艺局和北京首善 工艺厂等 。 不仅直隶 、山东一带工艺局林立 , 边远省份如新疆 、云南也办了许多工艺局厂 。 从官府经营手工业生产的意义上说 , 工艺局 是传统官府手工业的沿袭 , 然而其创办 目的 又与传统官府手工业不一样 , 并且显示了积 极的社会作用 。 清末官办工艺局的出现反映 了封建官府手工业生产方式的衰退与演变 , 是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 的 重 要 现 象 。 一 创办工艺局的目的 传统的官府手工业是直接为封建统治者 的特殊消费需要服务的 , 而清末官办工艺局 则与统治者的消费无关。 清政府创办工艺局 主要有两个目的 � 一是 “收储游荡” , “教以 工艺” � , 解决无业游民生计间题 �二是 “开 辟利源” , “挽回利权” ! , 发展工商业 。 ∀ # ∃ ∃年 , 八国联军入侵北京 , 破坏甚烈 , 造成各业凋蔽 , 四民失所 。于是有人提出筹办 北京善后工艺局的倡议 , 希望解决 “无业游 民生计日细” 的间题 。 倡议说 % “苟不早为 之所 , 则民不聊生 , 人心思变 , 更何堪设想 。 今欲地方安静 , 必先为若辈筹其生路 , 然后 继以峻法 , 使之进有所图 , 退有所畏 , 善后 之策 , 如斯而 已 。 ” & 这一点实际上成了以 后各地兴办工艺局的圭泉 。 光绪 二 十 七 年 ∋ ∀# ∃ ∀ ( 江西建立了工艺院 。 关于兴办工艺 院的意图 , 江西巡抚李兴锐说得很清楚 % “江 西无业游民日见其众 , 此辈皆逸居无教 , 专 以游荡为事 , 甚者流而为匪 , 无所不至 ·一拟 于 省 城 设工艺院一所 , 收储游荡及曾犯 轻罪者 , 雇派工师教以工艺 。 ” ) 这个意图 得到清廷的赞赏 , 在其奏折上批道 % “收养 游民, 教以工艺 , 最为良法美意 , 着 即认真 办理 。 ” ∗ 以后 , 各地方政府纷纷效尤 , 把 设立工艺局作为解决地方治安问题的一个辅 助办法 。 由于清末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 , 八旗子 弟的生计问题也 日益严重 。 为了维护封建专 制统治 , 清政府在各地开设八旗工厂 , “专 收无业旗丁 , 年十三 以上四十以下者 , 使习 浅近工艺 , 如有兵丁自愿入厂学习者 , 亦准 报名考验” , “使八旗子弟人人皆能各执一 业 , 以为谋生自主之基 ” + 。 大张旗鼓地倡办工艺局与西方经济制度 � 《清朝续文献通考》卷三八三 , 《实业考六 》 , 《东方杂志 》 , 第一卷 , 第八期 , 《实业 》 , !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代档案以下简称清档 , 农工商部工务司 , “北京工艺局创办章程” , & 黄中慧 % 辛丑五月二十九 日上庆邸 , 《倡议北京 善后工艺局说帖》 ,− − 《清朝续文献通考》卷三八三 , 《实业考六 》 , + 徐世昌 % 《东三省政略 》卷八 , 《奉天教养篇 》 , 传入中国也有一定关系。 英国中世纪有一种 《 救贫法 》 , 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 , 《救贫 法 》也发生了变化 。 根据 � ! !年宣布的 《工 房实验法案 》 , 各地普遍设立起一种 “工房 ” , 穷人被强制在工房 中劳动 , 其中很大一部分 穷人 , 特别是儿童 , 被教 以纺纱 、 织布和其他 一工 艺。 这些穷苦的学徒后来被陆续运往兰开 夏的工厂 , 使棉纺织厂主们得到了一大批廉 价的熟练劳动力 。 外国资本主义打开中国的 大门以后 , 各种经济制度也逐渐传入 。 当时 , 人们往往把外国教养贫民的办法作为解决中 国无业游民危机的好 办法 。 冯桂芬在 《校那 庐抗议 》 中曾经提出 “收贫民议” , 他说 � “荷兰国有养贫 、 教贫二局 , 途有乞人 , 官 若绅辄收之 。 老幼残疾入养局 , 凛之而 已 。 少壮入教局 , 有严师 , 又绝有力量 , 其所能 为而 日与之程 , 不中者痛责 之 , 中程 而 后 已 。 ” � 他主张学习西方 , 设立教养贫 民的 机构 。 兴办工艺局正是为了贯彻这种主张 。 李兴锐办江西工艺院时说 % “泰西各国设有 教工 、 教正等院 , 收养无业游民 , 教以工艺 , 其法至善 。 ” 周学熙在创办北洋工艺局 的 时候也明确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示 , 要 “酌采 日本成法” . 。 直隶 、 四川和浙江等地 , 在筹办工艺局的过 程 中, 都 曾派员前往 日本考察或学习 。 创办工艺局 以 “开辟利源” 为目的, 更 一与传统官府手工业不一样 。 直隶工艺总局鼓 吹 “广设工场 ” , 说是 “可使地无弃利 , 国 无游民” , 并以其属下的天津工场为例 , 说 天津工场 “核计成 品 , 已获盈余 ” , 公开以赢 利为标榜& 。 综计各地工艺局产 品 , 以土布 、 毛 巾、 织带、 箩筐 、 草辫、 木器为主 , 还有 雕刻、 刺绣 、 图画等工艺美术品 。 农工商部 工艺局从光绪三十年 ∋ ∀# ∃ / ( 至 三 十 四 年 ∋ ∀# ∃ 0 ( , 共生产了各式爱 国布 ∀/ , 0 1∃件 , 各式毛巾、 床仲 ∀ 2 , 3 4∃件 , 绣成大小锦屏/∃∀ 件 , 染大小印花 巾∀ , 0 # 5件 , 各式线料/ , 244 件 , 制成桌椅等器 4 , ∀∃2 件 , 大小靴鞋 包 箱 ∀ , 3# ∃件 , 藤竹器具 ∀ , 4 01 件 , 各式花台瓶碟 灯碗 1# , 24 ∃件 , 美浓纸息22 件 , 画成水彩油画 , 摹仿照相0 04 件) 。 这些 产 品 都 是 商 品 , 其经营目标也是赢利 。 因此 , 工艺局开始注 意产品的行销间题 。 例如 , 首善工艺厂 要求 各厂坐办董事考察 “市面销售畅滞情形 ” , 认为 “泥守成式恐难收 日新月异之效 ” , 指 定 由内外城售品所根据市场情况 , 拟定扩充 改良办法 , 再 由各厂详细研究 , “以期工艺 日以精进 ” ∗ 。 农工商部工艺局认识到 , 必 须减轻成本 , 始易周转维持 。 为了使各种货 品能够推广行销 , 于光绪三十三年 ∋ ∀# ∃ 3 ( 要求 % “该局应用物料 , 除系来 自外洋经过 新关 , 一律照章完税外 , 其土货经过新关 , 以及洋货土货经过常关厘卡并京师崇文 门税 局 , 应请概免征收厘税 。 ” + 光绪三十四年 ∋ ∀#∃ 0 ( , 庆亲王奕助也为北京首善工艺厂 奏准了 “材料经过关卡 、 崇文门税局 , 概免 税厘” 的权利 , 其目的正是为了避免 “木重 价 昂 , 销路不畅” . 。其他工艺局也在免税方 面打主意 , 如江西抚州工艺局生产紫竹藤器 , “本境售销无几 , 拟运省垣寄售 , 并寄九江 分售” , 结果 , “由府给以护照 ” , 各税局 予以免税放行6 。 各工艺局在开拓市场方面也做 了不少文 章 , 北京首善工艺厂要求开辟天津市场 , 它的 一份函稿说 % “现在各厂所出成品逐渐加多 , 所占资本金亦觉 日形支细 , 仅恃在京一隅销 售 , 范围太隘 , 销场断难畅旺 , 因之腾挪成本 极费周章⋯⋯若不巫思设法广筹销路 , 必致 竭级半途 , 后难为继 。 因思津埠水陆利便 , 商 贾骄闻, 市场颇极扩张 , 售品或不忧迟滞 , � 《戊成变法资料丛刊 》卷一 神州国光社 ∀#4 2平 版 , 页一八。 《清朝续文献通考 》卷三八三, 《实业考六》 , ! 《北洋公犊类纂》卷一六 , 《工艺一 》 。 � 周尔润 % 《直隶工艺志初编 · 章犊类 》卷上 , ) 光绪三十四年编《农工商部统计表 》 , 《工政 》 , . 请档 , 农工商部工务司 , 首善工厂办 事 处 堂 谕 簿 。 + 张农工商部工艺局扩充试办简章 》 , 页三 , . 《光绪政要钞本 》 , 《实业八 》 。 6 傅官春 % 《江西农工商矿纪略 》 , 《抚州府》 , 由京运津甚便 , 不致多耗运失 。 ” � 都考虑 到扩大销售 , 加速资金运转等间题 。 云南永 昌习艺所教习制造草辫之法 , 甚至特地将造 成的样品送到英国试用 , 力图拓 开 外 销 市 场 。 工艺局所生产的既然是商品, 就不能不 计利 , 这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工艺局 重视行销 , 它要求免税 , 开拓市场等做法 , 都是围绕着赢利这一目的所采取的措施 。 二 官府手工业生产方式的束缚 创办工艺局的 目的 , 无论是 “收储游荡” 还是 “开辟利源” , 都与官府手工业腐朽的 封建生产方式存在着矛盾 。 所以只要旧的生 产方式不变 , 创办工艺局的目的就 难 以 实 现。 各地工艺局都直接掌握在各 级 官 僚 手 中 , 农工商部工艺局先由商部右侍郎陈璧 “督 伤于上 , 而局中特派提调办事” ! , 后由左承 王清穆 、 右承熙彦继任 , 最后 由农工商部左 侍郎省龄 、 左参议袁克定接任 。 北洋工艺局 受直隶总督袁世凯控制 , 具体经办人是袁的 亲戚幕僚周学熙 。 北京首善工艺厂则由庆亲 王奕动操纵。 其他各地工艺局 , 也分别由地 方当局控制。 工艺局的一切筹划布置均由官 僚大员决定。 他们用行政手段指挥生产 , 其 结果必然是经营无方 , 缺乏经济效益 。 工艺局的工匠艺徒所受到的封建束缚 , 与工役制度并无二致 。 如农工商部工艺局 , “招考工徒 , 须取具亲族甘结 , 妥实铺户盖 印图章结保” , 稍有差错 , 就要 “着落原保 查提” 。 损坏场中器具 , 除酌予记过 , 扣发 工资, 所抵不敷 , 则责令其家属及原保赔偿 。 匠徒受到近于军法的管制 , “无故不准擅出 大门” , 家属来访 , 须 “呈明稽查处 , 允准 后引至匠徒接晤室相见 , 只准以二刻为限 , 不准逗留, 亦不准擅入宿舍 ” 。 每十名匠徒 “选派徒长一名” , 上面还有 “工师匠目约 束” 。 下工时 , 须 “按照体操便步法行走” , 在宿舍内 “不得杂聚喧哗 ” 。 “非有婚丧大 故以及本身重病 、 父母妻子患病垂危 , 不准 请假” & 。 至于各省所办的罪 犯 习 艺所 , “专以扣留轻罪人犯 , 督以粗浅工艺” ∗ , 在那里 , 生产者的处境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 在这种封建性的人身压迫下 , 工匠艺徒的生 产积极性必然受到严重的压抑。 工艺局还受到种种封建勒索 , 向皇室报 效就是其中一项。 如甘肃劝工厂在设立的第 二年, ‘就该厂制成货品选其可用者 , 共一 百 种⋯⋯交内务府恭进 ” ∗ 。 各地创办工艺局 往往是为了赶时髦或应付差事。只求其表 , 不 务其实 。 产品大同小异 , 根本没有结合本地 生产技术上的特点 , 以致 “出货不佳 , 销路 极滞 ” + 。 虽有个别工艺品在国际博览会上 获奖 , 但一般产品仍然毫无竞争力。 皇帝的 上谕说 % “朝廷创立工艺局 , 意在教民, 不 同计利。 ” . 经办官员不须承担经济损失的 责任 , 所以更可大胆挥霍 , 中饱私囊 。 由于上述种种原因 , 工艺局效率低 , 花 销大 , 所 以许多局厂入不敷出 , 没有自身积 累和扩大再生产的能力。 如成都习艺所 , 全 年用款二万余两 , 而产品积压难销 , 后经批 准减价销售四个多月 , 仅收回一千七百余两 , 出售产品所得只能抵补支出的一小部分. 。 农工商部工艺局的情况也是 如 此 , 以 下 表 所列预算为例 , 销售产品收入只占全部收入 的一半 , 还抵不上购置原料和材料的费用 。 这就是说 , 工艺局的生产竟成了无效劳动 , 等 于没有创造价值 , 至少是所创造的价值不能 实现 , 以致薪工 、 饭银和各项杂支都得依靠 � 清档 , 农工商部工艺司 , 启事簿 “致周 大 人 函 稿” 。 《通商各关华洋贸易总册 》下卷 , 页二五一 。 ! 光绪三十四年编《农工商部统计表 》《工政 》 , & 《农工商部工艺局扩充试办简章》 , 页一四— ) 《倩朝续文献通考》卷三八三 , 《实业六 》 、 ∗ 《光绪政要钞本 》 , 《实业七》 , + 《东方杂志 》 , 第四卷 , 第六期 , 《实业 》。 . 《清朝续文献通考》卷三八三 , 《实业六 》。 . 刘瑞莱 � 《宦蜀纪略 》卷上 , 页九, 农工商部工艺局宣统三年预算� ∋单位 % 京足银两 ( 岁岁 入入 部部发额支经费22 , 5∃ ∃∃∃ 井井 积、 20∃∃∃ 房房 租 ∀∃ ∃∃∃ 售售货价银 2 3 , ∃ ∃ ∃∃∃ 合合 计 3 ∀ , ∃ 0 ∃∃∃ 岁岁 出出 薪薪 工 1∃ , 3 4 ∃∃∃ 饭饭 银 # , 45 ∃∃∃ 杂杂 支 2 , 1# ∃∃∃ 各各种购料 /∀ , 1∃ ∃∃∃ 合合 计 3 / , 0 ∃ ∃∃∃ 农工商部拨发经费 。 从这份预算来看 , 不光 是出入相抵亏空三千七百二十两 , 而且政府 拨款三万三千六百两也是 白白赔了本的。 北 京首善工艺厂的情况更糟 , 其中 第 二 工 厂 “按月所缴成品向与领去材料核计数目大相 悬殊 , 近查八九月 以来该厂毫无一件成品缴 到 , 厂中支用一切照常 , 而 日久虚糜 , 毫无 成绩 ” 。 总之 , 这样的机构办无成效 , 有 亏无盗 , “开辟利源” 只能成为一句空话 。 工艺局控制在官府手中 , 资金来源也 日 见枯竭 。最初倡办工艺局时 , 倡办者曾经主张 按资本主义新式企业的组织办法 , 归商人办 理 。 “拟招股十万元 , 以每百元为一股 , 常 年官利七厘 , 每年结帐一次, 刊刻帐单分送 各股东查阅 , 除去开销折旧 , 得有余利按股 均分 , ⋯ ⋯此举工而兼商 , 不请官款专归绅 办 , 无总办 、 会办 、 提调 、 监督诸名 目, 在 局任事服役者亦无官派 , 一以公司之法行之 ⋯⋯ 以事事核实 , 顾本惜费为要 。 ” . 但是 , 工艺局从开始兴办起就被清政府紧紧抓在手 中。 农工商部工艺局初由顺天府尹任上的陈 璧创办时声称 , “分官办 、 商办 、 官助商办 三大类” & , 但事实上一直由官府拨款 。 转 归商部 、 农工商部以后 , 更把招集商股之事 搁置了。 至光绪三十三年 ∋ ∀# ∃ 3 ( 扩建时 , 干脆明确表示不再考虑招股间题 , 说是 ,’∀ 卜 由官设局厂先行推广研求 , 不足以示模型而 资观感” ) 。 事实是 , 由于官府的控制, 即 使想招商股也招不来 。 在近代工业方面 , 官 督商办也己信誉扫地 , 商人对于招股之事咸 有戒心 。 对于工艺局方面的招股当然也不会 积极响应 。 工艺局断绝了其他资金来源 , 就只能依 靠清政府拨款了 。 然而清政府财政拮据 , 扶 植工艺局 的能力十分有限 。 北京首善工艺厂 开办时 , “北洋拨助银五万五千两 , 民政部筹 银一万两 ” , 平时经费 “外务 、 度支 、 陆军 农工商 、邮传等部每年各拨银一万两 , 北洋每 年拨银三万两 , 南洋每年拨银二万两⋯ ⋯常 年陆军部公费一万二千两⋯ ⋯闽浙总督由福 州全省每年拨银二千两 , 崇文门由盈余项下 每年拨银二千两 。 ” − 这些经费东拼西凑 , 缺乏应有的稳定性 , 都有临时挪用的性质 。 各地方上的工艺局经费更加 困难 , 只得依靠 官绅捐款和苛捐杂税 。 有的工艺局甚至刚一 开办就因经费无着而奄奄一息。 江西奉新县 工艺局于光绪三十年 ∋ ∀# ∃ / ( 十月成立 , 三 十一年 ∋ ∀# ∃ 4 ( 注一月 已惊呼 % “工艺院经费 无出 , 难期推广 ” , 三十二年 ∋ ∀ # ∃ 5 ( 十一 月说 “工艺院办不得法 ” , 三十三年 ∋ ∀# ∃ 3( 二月又报称 “经费支细” + 。 正是危机四伏 连连告急 。 首善工艺厂在辛 亥 革 命 时 , 因 “各省汇划不通⋯⋯京外捐助之款并未解到 分毫 , 无米为炊 ” . , 只好宣告停办。 甘肃 劝工局则因清政府为了镇压革命 “急筹晌项 , 遂将局之款提拨 ” , 以致 “所有已设之各科 大半停止” 6 。 工艺局在经费上依靠行将灭 亡的封建政府 , 使自己显得十分虚弱 。 各地 � 据清档 , 农工商部工务司 , 宣统三年预算 报告 软件系统测试报告下载sgs报告如何下载关于路面塌陷情况报告535n,sgs报告怎么下载竣工报告下载 整 理。 清档 , 农工商部工务司 , 首善工厂办事处堂谕簿。 ! 清档 , 农工商部工务司 , 北京工艺局创办章程 , & 光绪三十四年编《农工商部统计表 》 , 《工政 》 ) 《东华续录 》 , 光绪二一一 。 ∗ 《光绪政要钞本 》 , 《实业八 》。 + 《江西农工商矿记略《 , 《奉新县 》。 . 清档 , 农工商部工务司 , 首善工厂办 事处 启 事 簿。 6 谢学霖 % 《甘肃实业调查报告 》 , 《劝业丛报》 第二眷, 第二期, 工艺局数量虽多 , 但限于经费 , 一般都规模 不大 , 所能收储的游民与整个社会无业游民 的数量根本没法比较。 因此 , 工艺局 “收储 游荡” 这一目的 , 基本上也是不能实现的。 特别是有的工艺局为了管理上的方便 , 往往 改变工匠艺徒的招收对象 , 舍无业游民而不 顾 , 却 “挑选土著年轻及有身家者” � , 这 更是背离了 “收储游荡 ” 的目的。 三 积极的社会作用 传统官府手工业搜罗全国的能工巧匠 , 不计成本 , 不惜浪费 , 为统治者的穷奢极欲 服务 , 对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起着消极作用 。 创办工艺局的两个目的基本上与统治者的消 费无关 , 虽然这些 目的难于实现 , 但是它们 对于生产活动的指导 , 也产生了一些积极的 社会作用 。 工艺局在推广技术 , 促进生产 , 转移风气 , 发展实业等方面 , 都曾发挥过一 定的作用 。 工艺局以 “收储游荡 ” 、 “开辟利源” 为 目的 , 因而十分强调劝工习艺 , 这对各地 手工业生产的发展起了促进作用。 农工商部 工艺局艺徒 , 分别二年一年毕业 , “除由本 局留用外, 凡顺直各属所设工艺局 , 准其聘 往传授 , 以振工业而广师资” 。 到辛亥革 命为止 , 有毕业生三百余名 。 奉天 、 吉林 、 陕西、 新疆等地纷纷前往招聘 。 广西省工艺 厂有艺徒二百名 , 均由各府 、 厅 、 县保送 , 学成以后送回原地充当教习 , “以期逐渐扩 充” . 。 北洋工艺局实习工场 , 从光绪二十 九年 ∋ ∀# ∃2 ( 至三十三年 ∋ ∀# ∃ 3 ( , 共毕业 艺徒53 1名 , 其中织科/3 5名 , 染科∀∃∀ 名 , 木 科∀∃ 名 , 肥皂科25 名 , 窑科 1∃名 , 制隧科∀# 名 , 图画科 4 名 , 提花科 4 名 , 另有部分自 费学习的艺徒& 。 这些毕业艺徒成了各地手 工业生产的技术骨干 , 推动了各地生产发展 。 例如 , 河北高阳土布生产在二十世纪初洋布 倾销之际却有发展 , 其原因之一 , 就是当时 高阳李氏曾派人到北洋工艺局学习机织 , 返 乡后逐年推广手工机器织布技术 , 终于使高 阳土布生产成为一大行业 。 如果说洋务运动对中国传统的经济生活 曾经起过转移风气的作用 , 那么工艺局 的兴 办 , 对社会经济的影响就更深入了一步。 洋 务运动引进了近代机器工业 , 刺激起投资近 代工业的热情 。 但是它的影响所及 , 只有通 都大 邑。 而工艺局的兴办 , 与当时民族资本 的发展相配合 , 把兴办实业 , 发展生产的风 气推广到全国各地 。 工艺局基本上是土法生 产 , 所需资金不多 , 易于动员分散的资金 , 各省府厅县都可以兴办。 柯逢时在广西办工 艺局时 , 曾经估量过广西地方的经济实力 , 他认为 , 如果象东南各省一样开办大的工厂 , 则 “购置机器动费百十万两 , 其势不能” ) , 因而主张利用本地原料 , 手工制造民间必需 品。 据记载 , 直隶办有传习工场 、 工艺厂 、 工艺局共计八十七所 , 另有游民 、 罪犯习艺 所二十五所∗ 。 山东办有各种工艺局厂竟多 达一百十四所+ 。 几乎每个县都办有工艺局 之类的机构。 甚至在新疆 , 除了省城以外 , 伊犁 、 温宿 、 疏勒 、 莎车各府 , 以及和闻州 吐鲁番厅 、 巴楚州、 于闻、 拜城 、 洛甫 、 库 尔喀喇乌苏厅 、 皮山县 , 也分别办有艺徒学 堂 、工艺会和织造局等工艺局那样的机构. 。 如此广泛地开办实业 , 对于 “罕言利” 的传 统风气确实是个冲击 。 在天津 , “当时士大 夫重清谈 , 鲜有自办实业者 , 自有实习工厂 之示范训练 , 故技术人手渐多 , 遂有酿资创 办各种工厂 , 如天津造胰公司 , 丹凤火柴公 司等 , 为一时士绅所筹办 , 皆间接受实习工 � 《东华续录 》 , 光绪一八八 。 《农工商部工艺局扩充试办简章》 , 页四 , ! 《东华续录 》 , 光绪一八八 , & 周叔祯 % 《周止庵先生别传 》 , 页五 , ) 《清朝续文献通考》卷三八三 , 《实业六 》 , . 孙多森 % 《直隶实业汇编》卷六 , 《工学》 。 + 据 《中国近代手工业史资料》卷二 , 页五三五一 五三八 。. 《清朝续文献通考 》卷三八四 , 《实业七 》, 史 学 月 刊 一九八三年 第三期 戊戌维新时期妇女的思想解放 刘 巨 才 戊戌维新时期 , 维新派领袖康有为 、 梁 启超等人 , 都十分关注妇女问题 。 在理论上 , 他们把妇女解放当做民权平等的重要内容之 一 ∀ 在实践上 , 他们从不缠足和兴女学两个 方面来着手解决妇女问题 。 但是 , 戊戌维新 时期妇女是否直接参加了维新运动 , 并提 出 自身解放的要求 # 由于缺乏资料 , 似乎至今 尚无人触及 。 马克思曾指出 “没有妇女的酵素就不可 能有伟大的社会变革 。 ” � 戊戌维新运动尽 管极不彻底 , 而且很快就失败了 。 但它仍然 是一次社会变革。 那么 , 戊戌维 新有 没 有 “妇女的酵素 ”呢 7 回答是肯定的 。 ∀0 # 0年 3 月 1/ 日 , 维新妇女在上海创办了 《女学报 》 。 该报发表了为争女权 、 兴女学而大声疾呼的 热情洋溢的文章 , 提出了妇女解放的要求 。 妇女解放是妇女 自身的事业 , 关系到广 大妇女的切身利益 。 所 以 , 妇女一旦投入维 新运动 , 便以更大的勇气 , 提出了维新派领 袖所不敢提 出的一些关于妇女解放的口号和 要求。 ∀ , 维新妇女愤怒控诉封建礼教和纲常 , 明确提出了男女平等的思想 。 维新运动领导 人康 、 梁等 , 虽然注意妇女问题 。 但他们毕 竟还没有勇气提出男女平等的 口号 。 梁启超 在介绍外国妇女教育情况时 , 曾介绍过美国 、 日本的男女平权思想 。 但他吞吞吐吐 , 不敢 放言 。 康有为在 《大同书》 中猛烈抨击了男 尊女卑思想 , 主张男女平等。 可是 , 《大同 书 》在戊戌维新失败多年后才发表 。 戊戌维 新时期 , 他们都没有勇气明确提出男女平等 的口号 。 妇女们则不然 , 她 们有 了 《女 学 报 》 这个舆论阵地 , 便利用它向男尊女卑的 封建道德开火 , 并明确喊出了男女平等的 口 号。 《女学报 》 上发表了以 《男女平等论 》 为题的论文 , 公开举起男女平等的旗帜。 指 出 , 中国几千年 来 “扶 阳 抑 阴” , 是 违背 “天赋人权 ” 的公理的。 “凡物无能外阴阳 者矣 。 光有 白黑 , 形有方园 , 质有流凝 , 力 有吸拒 , 数有奇偶 , 物有雌雄 , 人有男女 , 未有轩辊者也 。 ” 人有男女之别就象自然界 的许多矛盾现象一样 , 是自然之理 。 因此 , 男女根本没有 什 么 尊 卑 贵 贱 之 分。 男 人 与女人虽然 “形质不 同 , 而为 人 之 道 则一 � 《马克思 致 路 · 库 格 曼 》 ∋ ∀0 5 0年∀1 月∀1日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 卷第4 3∀ 页。 场之启导” � 。 创办工艺局是晚清政府的一项重要经济 活动 。 当时的社会经济条件使它的目的与传 统官府手工业同辙而殊途 , 因而它的社会作 用也与传统官府手工业形似而实异 。 这就显 示出官府手工业一部分的性质己经向资本主 义转变 , 但是 , 工艺局仍旧披着封建主义的 外衣 , 使它的生产目的最终不能实现 , 使它 的社会作用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 � 《周止庵先生别传》页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