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诗歌伦理

什么是诗歌伦理 令龙扬志 最近 , 钱文亮先生撰文指出 , “ 打工诗歌 ” 、 “ 草根性 ” 、 “ 底层生存 写作 ” 这样一些概念是当前诗歌界人士面对中国社会现实矛盾与思想 文化分歧的一种顺势选择 , 它 以强化社会伦理的方式跟随于社会热点 事件 , 从而在一种简单的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材决定论中使诗歌屈服于载道论和工具论 , 因此他认为 “ 有必要提出 ‘ 诗歌伦理 ’ 来 申明诗歌艺术的合法性与正 当性 ” 。 ① 这样一个表述大抵是不错的 , 至少它能获得人们在道义上的 支持 , 尤其是钱文亮先生好几次提到历史的教训 —政治对艺术的剥夺无疑是长期以来萦绕在人们心 中的精神梦魔 , 但通过这种简单化的 类比处理来激发人们的义愤似乎并不妥当 。 而尤使我 困惑的是 , 什么 是诗歌伦理 有没有一个真正能规约诗歌 自身文体性质 的恒在伦理 这个恒在伦理在书写 内容 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人员招聘与配置的内容项目成本控制的内容消防安全演练内容 和表达技巧方面是否有某些排斥性 是谁有 权赋予这种排斥性 如果钱文亮先生不能对他的这个观点进行有说服 力的辩护 , 那么他提出的诗歌伦理只能算是一个伪命题 。 “ 打工诗歌 ” 作为一个从题材角度提炼出来的命名 , 可能具有某些 逻辑上的漏洞 , 但是它标明的是一种身份 , 从名称本身来看同时是一 种略带歧视意味的称谓 , 正如与精英相对立的 “ 草根 ” 一样 , 它产生 于一个庞大的群体 。 “ 在生存中写作 ” 与其说是一个 口 号 , 不如说是出 于对当下诗歌发展状态的一个概括 , 因为有了一批优秀文本的大 出 现 , 它们不约而同地来 自 “ 生存现场 ” , 与悠游卒岁 于书房的诗人相 比 , 这拨身份卑微的体力 与脑力 出售者表达的灵魂歌哭成 了更易 叩动 人们心弦的物质 。 粗热的喘息 、 长期的压抑忍耐 、 生存的焦虑 , 以及 都市的歧视和故土的疏离 , 给诗歌带来 了新的活力 和书写 内容 , 他们 中国诗歌研究动态︵第三辑︶ ① 钱文亮 《伦理和诗歌伦理 》, 《新诗评论 第 期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年 月第 版 , 第 页 。 专题 · 论坛 的切肤之痛之所以变得富有文学意义是因为厚重的生命意识使得诗歌 文本充满重里 , 它们丰富着汉语诗歌的语汇和表达方式 , 正在创造一 种 “ 新的颇栗 ” 。 作为一种创作资源启示 , 这些跳动着生命激情的火焰 或许可以给那些迷恋于文学本身的创作打开更广阔的视野 。 “ 底层生存 写作 ” 的倡导者曾毫不客气地指出京城诗人创造力 的苍白 , 正是生存 压力的失去而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所导致的哼哼卿哪的结果 。 基于此 , 倡导 “ 在生存中写作 ” 是对所有诗人和作家都适用的 , 并不是跟随公 共话语空间变化而采用的一种依附的圆滑之举 。 退一步说 , 关注下层 , 推举 “ 打工诗歌 ” 究竟算不算是知识分子 独立性的丧失 , 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可 以展开讨论的问题 。 卡尔 · 曼海 姆 曾经把知识分子定义为 自由漂浮的群体 , 但时代发 展到今天 , 绝大部分知识分子 已被体制所收 留 。 在高校和在各式研究 机构如社会科学院 , 知识和思想的精英基本上被体制一网打尽 , 更不 用说处于政府各级职能部门的知识分子公务员是以服务大众为根本方 向的 。 “ 他们介人国家和市民社会的事务 , 以表征各种新问题并表述他 们的解决 方案 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pdf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doc见习基地管理方案.doc关于群访事件的化解方案建筑工地扬尘治理专项方案下载 , 即便以 阶级为基础或工作为基础的知识隐匿于特定的 利益 ” 。 ① 实际上不仅如此 , 知识分子在中国当下成为 中产阶级的步伐 越来越快 , 他们正在成为一个企盼和谐 、 不乏保守 、 失掉思想批判锋 芒的群体 , 倒是在那些来 自生活底层的诗歌文本中 , 表达着对现存经 济秩序以及各种非正常社会现象的尖锐质疑 。 数 庞大的打工队伍 , 他们是完全生活在体制之外的具有不同教育程度的一个群体 , 长期 以 来 , 不管是在社会地位还是在文化愈义上都处在被忽略的地位 , 属于 边缘中的边缘 。 他们要在 “ 著名诗人 ” 聚会的诗歌刊物上发表诗歌难 于上青天 , 即使声援他们 , 也不过是唤起民众的注意 , 不至于湮灭无 闻 , 这其实不过是出于批评家的一种人道关怀 , 也是为 了丰富繁荣中 国当代诗坛之计 , 我不知钱文亮先生何以生出 “ 诗歌愈识上类似上个 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单调与狭隘 ” 之感 。 文学在这个社会所表征的作用 已经大大收缩 , 并不是它想承担多大作用就能承担多大作用那么称心 如意 , 而诗歌的 “ 有限度 ” 的维护作用更不用说已被消解得极为有限 , 这一个基本的文学观念如果还不肯树立的话 , 那他一定会闹 出许多迁 题 论 坛 ① 斯坦利 · 阿罗诺维茨 《论知识分子 》, 见 《知识分子 美学 、 政治与学 术 》, 〔美 」布鲁斯 · 罗宾斯编著 , 江苏人民出版社 犯 年 月第 版 , 第 页 。 刘 , 腐的笑话 。 文学的边缘化急剧地推进文学文体内部的重新排序 , 近十 年来 , 即使在诗歌界业内叫得响的诗人 , 他的诗歌作品和小说 、 散文 相 比 , 深人人心吗 如果不是专业研究 的需要 , 诗歌文本基本上不会 被深人的触及 。 因此 , 在这样一个诗歌不再可能引起大众的兴奋的时 代 , 多大的事都是圈 内的 , 以为诗歌还可 以改写这个疏于抒情的社会 风尚不过是一种 自我幻想 , 多少带着一点纳西索斯的顾影 自怜的味道 。 如果看不到这个事实 , 谈诗歌与社会 、 政治的关系是不切实际的 , 夸 大其中的联系就是抬高诗歌 , 抬高诗歌意味着强调研究诗歌的重要性 , 可是 , 谁来买账呢 关于当前 “ 题材决定论 ” 的伦理价值优越性 , 我认为是钱文亮先 生读出来的 , 不是故意的话 , 就至少是误解 了诗歌内容和诗歌形式同 艺术水平的相互关系 。 他剥离 了 内容和形式 , 认为有一种先在的诗歌 艺术水平等待内容和形式的结合来测定 , 至于形式和什么样的 内容来 结合并不重要 , 只要不是把内容固定为与 当前主流思想唯一对应 的内 容就可以表现出诗歌的丰富性与诗歌艺术的 自足性 。 我不知道是历史 语境在钱文亮先生身上打下了过深的烙印 , 还是出于从事胡风研究的 经历让他分担了过于沉重的悲剧性普惕 , 因而在思想深处有着某种程 度的泛政治伦理的抗体 。 作为一种被压抑 的诗歌观念的抉择 , 批评家 并未有让 “ 打工诗歌 ” 、 “ 草根性 ” 诗歌承担更重要的角色的野心 , 这 一点 自知之明如果没有的话 , 那简直是 自不 力 。 他们除 了呐喊几声 , 又能为那帮劳作在底层的人做些什么 如果这样一种扶持的姿态仅仅 因为它契合了当下媒体对弱势群体的关注而显得圆滑和投机的话 , 这 多少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在其中 。 在今天这样一个高度信息化的时代 , 人们的公共话语空间和想象方式形成巨大的同构性早 已是不争的事实 , 或许这是现代化带来的便捷 , 也可能它导致 了文化多样性的消解 , 反 正就是这样 , 在众多潮流中滚滚向前 。 我说的是 , 关注底层人的生存 和写作是在大时代背景之下呈现的具有某种必然性的结果 , 当此关 口 , 那种刻愈标榜的独立性和反叛性无非是一种个人理想化行动 , 归根到 底也是一种宜传作秀 , 它使人不 由得联想起 当前那批玩酷评的 “ 斗 士 ” 他们以先锋的姿态随意重估传统 , 颠覆主流 , 凡是别人认同的他 全盘反对 , 但是又并不能提出任何有建设性意义的主张 。 值得注意的 是 , 钱文亮先生屡次援引胡风的例子作为普醒大众的反面教材 , 我个 人对此种滥用历史悲剧资源的做法表示一点优虑 , 这 当然不是说历史 中国诗歌研究动态︵第三辑︶ 专题 · 论坛 已经完全杜绝了重演的可能 , 但是它确是与政治体制 的完普程度密切 相关的 , 每一个生活在现时代的 中国人对此应有切身体会 。 其实作为 一个格外强调诗歌的现实基质的理论家 , 胡风所痛斥 的正是那些从疏 空的观念出发的诗歌 , 他说 “ 诗人的声音是由于时代精神 的发醉 , 诗 的情绪的花是人民的情绪的花 , 得循着社会的或历史气候 ⋯⋯这 说明 关于失联党员情况说明岗位说明总经理岗位说明书会计岗位说明书行政主管岗位说明书 了诗人的生命要随着时代的生命前进 , 时代精神 的特质要规定诗的情 绪状态和诗的风格 。 ” ① 和六 十多年前相 比 , 历史语境有 了 巨大变化 , 在今天 , 如果继续标榜 “ 为时代而写作 ” 看起来会存在某种暖昧不明 的嫌疑 , 但是也不足 以成为文学 “ 迷失 自我 ” 一个无懈可击的证据 。 我认为质疑一种文学观念 , 关键还是质疑在它 的影响下产生的作 品 , 在这种提法下有没有产生优秀文本的可能 。 如果说在 “ 生存中写作 ” 这样一个看起来具有某种倾向性的语境中产生的作品苍 白无力 , 粗制 滥造 , 流于展示苦难这样一种浅层次的审美趣味 , 那么其他的艺术 口 号就会迅速消解这个名义的合理性 。 钱文亮先生所关注的有关轰动性题材中言说能力 的医乏 、 审美能 力的低下的替惕 , 每一个有基本常识的诗人和读者都会理解 , 这无可 非议 。 但他提出的 “ 诗歌 自身的伦理法则 ” , 我认为是一个虚假的预 设 。 到底是否存在一个 “ 诗歌 自身的伦理法则 ” 来衡 诗歌的创作 , 这应该是一个问题 。 艺术的生命在于创新 , 那么如何知道 已经预设的 那个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不会禁锢了艺术本身 的发展 为 了尽盆不曲解钱文亮先生 的 原意 , 我引用下边这一段 “ 他要遵循的仍然也只能是诗歌 自身的伦理 法则 , 一种审美的角度 , 一种沉着的专业态度 , 通过技巧对思想 、 意 识 、 感性 、 直觉和体验的辛勤咀嚼 , 成就出经得起时间磨损 的诗歌形 式 , 和能够保持苦难的重量与质感的 、 具体的诗歌文本 。 他的道德价 值也只有通过对诗歌艺术的忠实 , 通过艰苦的甚至是寂爽 的诗歌劳作 来体现 。 他的伦理态度 、 伦理价值关怀不应该表现在人云亦云的热情 和具有轰动效应的题材上 , 而应该体现在遵循诗歌 自身的逻辑 , 在 自 己能够发挥作用的领域勤奋工作 , 将现实的各种挑战 包括对底层 民 众的关注 整合于文学性价值的准则规范和文学的表现力之 中 。 这也 ① 胡风 《四年读诗小记 》, 见 《胡风全集 》第 卷 , 湖北人民出版社 , 年版 , 第 一 肠 页 。 书 是分工趋细的现代社会对诗歌的专业性要求 。 ” ① 什么样的诗歌形式才 是经受得起时间磨损 的诗歌形式 诗歌 自身 的逻辑是一种什么逻辑 什么又是诗歌的专业性要求 也许我明 白钱文亮先生的愈思 , 诗歌伦 理就是要保持 “ 诗之为诗 ” 的那些东西 , 不要异化成为非诗 。 但 “ 诗 之为诗 ” 仍然是个开放性的界定 , 它并不拒斥来 自存在底层的痛感经 验和灵魂绝唱 。 西文新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特里 · 伊格尔顿 少 早就批驳了那种所谓的存在一种 “ 纯 ” 文学 “ 本质 ” 的神话 , 他说 “ 文学根本就没有什么 ‘ 本质 ’ , 如果把一篇作品作为文学阅读 意味着 ‘ 非实用地 ’ 阅读 , 那么任何一篇作品都可 以被 ‘ 非实用地 ’ 阅读 , 这正如任何作品都可 以被 ‘ 诗意地 ’ 阅读一样 。 ” ② 也就是说 , 文学研究并不是一个像昆虫学是研究各种 昆虫那样具有稳定 、 明确 的 实体 , 它里面的标准是不断变化的 。 他通过大量事实说明 “ 如果说 , 文学是一种具有确定不变之价值的作品 , 以某些共同的内在特性为其 标志 , 那么 , 这种意义上的文学并不存在 。 ” ③ 如果虚无之物被认为 比 存在之物更具有书写 的特权 , 只能说是一种个人的浪漫主义行为 , 这样的一种骑士姿态 的诗歌观念来拯救现世文学 , 在我个人看来 , 它 本身就是有悖于批评家的伦理法则 , 因为它于我们对善的追求可能毫 无益处 。 亚里士多德曾说 “ 对一个吹笛手 、 一个木匠或任何一个匠 师 , 总而言之 , 对任何一个有某种活动或实践的人来说 , 他们的替或 出色就在于那种活动的完善 。 ” ④ 表面看来 , 亚里士多德谈的是一个技 术问题 , 但是技术是合 目的性的 , 吹笛手 、 木匠并不是仅仅摆弄竹管 和木头的匠师 , 他们的价值还在最终的成果那里得到体现 。 技术作为 手段是服务于诗歌的 , 然而通过这样一种手段来考察诗歌的全部活动 是存在问题的 。 青年评论家谢有顺曾对此有深刻的理解 , 他说 “ 我们 常常提醒 自己 , 写作不是用智葱来证明一些生活的经验和遭遇 , 而是 用作家内心的勇气去证明存在的不幸 、 残缺和死亡的意义 , 以及人里 中国诗歌研究动态︵第三辑︶ ① 钱文亮 伦理和诗歌伦理 , 新诗评论 第 期 , 第 巧 页 。 ② 〔英 」特里 · 伊格尔顿 《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 》, 伍晓明译 , 陕西师范 大学出版社 年 月第 版 , 第 页 。 ③ 同上 , 第 页 。 ④ 〔古希腊 亚里士多德 尼各马可伦理学 , 序申白译注 , 商务印书馆 , 年 月第 版 , 抖 年 月第 次印刷 , 第 页 。 专题 · 论坛 面还可能有的 良知和希望 。 ” ① 文学是道德的拯救者 , 它不仅拯救道德 中的人 , 而且也在拯救道德 自身 , 盲 目排斥诗歌本来就有限 的使命 , 和片面强调诗歌的功用结果没有什么 两样 。 在这里 , 我并不想追 问 “ 一种沉着的专业态度 , 通过技巧对思想 、 意识 、 感性 、 直觉和体验的 辛勤咀嚼 ” 的诗歌伦理是否与 “ 打工诗歌 ” 、 “ 草根性 ” 文学划开了界 线 , 关键的是它何以成为了 “ 诗歌伦理 ” 的几项指标 。 这回是轮到我 有时光倒流之感了 , 上世纪末所发生的 “ 知识分子写作 ” 和 “ 民间写 作 ” 之间的 口水仗 , 不正是因为对技术的过分倚重而成为导火索的吗 是否只有有难度的诗歌才是抗击时间磨损 的法宝 上个世纪 年代诗 坛不乏先锋文本 , 它们的难度似乎直接促成了它们的消亡 。 实践证明 , 将诗歌纳人到技术理性的游戏 中 , 势必将诗歌 自身圈定在一个十分严 格的本质主义的界限之内 , 从而导致它在结构上变得越来越程式化 。 这与其说是出于对诗歌语言艺术的茸重 , 不如说是对诗歌的一种怪癖 式的要求 , 它和衰读诗歌无异 这种偏执性从创作和欣赏的双重途径 遮蔽了诗歌的面貌 。 钱文亮先生痛心于诗坛的无序 , 我也不太清楚他要的是一个怎样 的秩序 。 他优虑 “ 没有这种来 自艺术本身的要求的诗歌伦理惫识 , 诗 人很容易在流行的道德观念和时 的公共性说法中迷失 自身 , 最终导 致的反而是诗歌对民族 、 人类精神与文化创造的长远价值贡献的丧失 更危险的是 , 它会沦落为人人可以 ‘ 介人 ’ 或 曰 轻薄的卡拉 , 从而 为对诗歌进行别有用心的干预与利用大开方便之门 。 ” ② 这完全是危言 耸听了 , 并且就内容来说 , 难道追求技术化的诗歌表达就可 以让诗歌 救赎民族 、 人类精神与文化创造的长远价值 我不清楚是否 曾经有过 这样一个时代 , 可 以把诗歌和社会事件完全分裂开来 。 通过刻意提高 难度的方式来抵制他人 “ 介人 ” 的做法其实更是危险的 , 一心要把诗 歌发展成为一种业内人士才看得傲的东西 , 为什么大家不去看小说和 散文呢 又如何能消除诗歌外部对它的疑虑呢 这样一种封闭 的心态 其实是严重的 自我欺骗 。 文学表达的 目的是希望被理解 , 那么它言说 的应该是属于同一个星球上的事情 , 这就注定它离不开对公共性和时 论 坛 ① 谢有顺 《五个词语 , 一条道路 》, 见 《话语的德性 》, 海南出版社 年 月第 版 。 第 页 。 ② 钱文亮 《伦理和诗歌伦理 , 新诗评论 第 期 , 第 页 。 话题的书写 。 诗人并不注定就是一个苦行僧 , 如果他通过 自己 的文 本表达出对充足睡眠的揭望 、 对家庭团聚 的祈求 、 对别人幸福的妒忌 和个体苦难的回避 , 那算不算诗人个体人格的沉落呢 我觉得我们社 会长期以来存在一种奇怪的使命与价值错位的现象 , 担负着民族振兴 重任的教师却是身处最底层 , 诗人必须成为道貌岸然的清教徒 、 奋勇 无畏的殉道者 , 否则 , 有愧于他们职业的神圣性 。 其实 , 如果要说迷 失 自我 , 也许是那批因享有垄断资源的高级知识分子所具备的可能性 比依靠写作谋生的诗人更大 , 他们的 “ 中产化 ” 和依附性决定大多数 习惯于生活在体制 内 , 以哈贝 马斯的话来说 , 他们 已是搁浅 了 , 而依 靠写作生存的诗人成为 了生活不成功的某种隐喻 。 然而这样一种跟随 别人附和的假设前提又成为了钱文亮先生 自己反对的结论 , “ 对诗歌企 望太多太高 , 试 图让诗歌扮演力所不及的重要角色 , 诗歌就会异化 , ‘ 异化成远比坦克和监狱更可怕 的幕力 ”, 。 ① 这其实还是尽 从政治的 角度来获取人们的同情 。 有没有一个纯粹的文学和诗歌 自足性的可能 存在 上文已经论述了这一点 , 那仅是一个脸想中的学术神话 。 文学 研究和诗歌研究是不是可 以与政治相隔绝而存在呢 文学所具有的政 治性是不是文学或者诗歌的一个污点 如果是 , 那我们又如何解释古 今中外那些经典之作 “ 文学理论不应因其政治性而受到谊责 。 应该谴责的是它对 自己 的 政治性的掩盖或无知 , 是它们假定 自己为 ‘ 技术的 ’ 、 ‘ 自明的 ’ 、 ‘ 科 学的 ’ 或 ‘ 普遍的 ’ 真理原则时那种盲 目性 而只要稍加思考 , 我们 就可以发现 , 这些理论与特定时代中特定集团的特殊利益相联并且加 强它们 ” 。 ② 从文学与现实 的关联来说 , 文学并不是简单地反映生活 , 它可以介人生活之中 , 可 以通过其 自身独特的 “ 熏 ” 、 “ 浸 ” 、 “ 刺 ” 、 “ 提 ” 梁启超语 的方式来改造这个社会的观念 , 包括政治的 、 权力 的 、 思想的 、 道德的观念 , 这也是文学所具有的人文精神 , 正是它具 有批判的力 , 文学才成为人类保持 自身高贵 品质 的最后精神家园 。 现实与文学的关系是互动的 , 正如现实制约着文学的发展 , 文学也在 朝一个理想的 目标修正 、 制导着现实的终极模式 。 文学是在和别 的愈 中国诗歌研究动态︵第三辑︶ ① 钱文亮 《伦理和诗歌伦理 》 , 《新诗评论 》第 期 , 第 页 。 ② 〔英 〕特里 · 伊格尔顿 《西方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 》, 陕西师范大学出 版社 年 月第 版 , 第 页 。 专题 · 论坛 识形态的 比较中显示 出其 自身的特点 , 从这一意义上来说 , 它具有 区 别于其他意识形态的特点 , 那就是审美的精神 , 但如果单一地谈一种 普遍的真理原则 比如审美精神为文学与生俱来地独 占 , 进而根据这种 先在的标准去判断一个花园 中哪些是花哪些是草并加 以盲 目地锄铲文 学的其他指向性 , 那是没有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 的 。 政治性只是其中 的一种倾向 , 反政治性其实不正是一种政治性吗 谁能说诗歌就能够 逃避对现实的态度呢 认同或背叛 , 崇高或媚俗 , 中心或边缘 , 注定 它与这个社会的诸种话题息息相关 。 回过头来看伦理 , 我们就可 以发现 , 伦理的全部意义在于确立秩 序 , 认定合理的价值标准 , 同时致力 于培养合乎社会理性的评价体系 , 它是指向最大多数的 国家公民也即草根阶层 的 。 作为其下属分支 , 文 学伦理就是相应的去关注文学的伦理承担 , 呼唤文学的德性诉求 , 这 也是最低限度的文学 良知 的体现 。 然而遗憾的是 , 钱文亮先生惧怕文 学对社会的现实回应会带来潜在的危险 , 只愿在技术的程度上去承担 有限的形式责任 , 不能不说是直面社会与人生 困境的道义在 明哲保身 的处世哲学面前遭遇全方位拦截 , 然后宁愿躲人一个虚设的玻璃房子 做一个纯粹的 、 无风险的诗歌白 日梦 。 事实上 , 这已经构成 了伦理的 缺席与失语 。 只要当诗歌成为观察社会 时代 的一个角度 , 它 的情感 、 语言 、 经验乃至技术都会与某种信念密切相关 , 它一定会融人诗人对 过去 、 当下 、 未来的思考 。 刻意否认这种关系 , 不过是掩耳盗铃的做 法 , 仅反映出在当前消费主义大行其道的时代背景下另一种审美狭隘 性和贵族趣味 。 论 坛 书